…」
「你爸?」那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三度。
金文心也惊讶:「姥姥没告诉你吗?我现在在明珠市,不在家裏呀?我爸昨儿接我了。哦!对了!我爸给你把补课费交了……要是学校再要钱,你找姥姥去。我留了不少钱给姥姥,说了有你上大学的钱,还有补课的钱……」
那边好像没听到她后面的话,直言问说,「你爸接你回去了?你在明珠市?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接你回去呢?」那边的话说的有些着急。
金文心愣住了,「不是……他是我爸爸,他为什么不可能接我?」
那边又沉默了。
金文心总觉得哪裏不对:「表姐,姥姥之前说了很多假话,其实我爸没不要我。你别担心我,赶紧回家去吧。家裏开了空调挺凉快的。对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乘凉呢?」
「我……乘凉?呵呵……哦!是挺凉快的,在……谁知道这是哪裏,反正很凉快就是了。」
这么嘈杂,「是在肯德基吗?」
「哦……」
应的很含糊,金文心就问说:「你不点东西人家不赶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点东西?我就穷酸的点不起是不?」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表姐大概是生气了吧,自己走的时候没跟她说,她肯定生气了。对方生气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缓两天她自己就好了。于是她闷闷的道,「那表姐你赶紧写作业吧,我挂了。」然后就真的挂了。
因为这个电话,她的心情骤然不好了起来。物质好了,但是没了亲人没了伴儿了,孤单一下子就扑面而来。尤其是在外面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情况下。她翻翻手机,电话号码除了姥姥姥爷小姨大舅舅妈还有表姐的之外,也就是新添了这边家裏几口人的。她的世界好似就这么大点。
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怜。
才要放下电话,姥姥又打来了,「姥的宝儿,你跟姥姥说实话,那个女人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啊!」金文心那点自怨自艾瞬间没有了,「她带我买了很多衣服,花了好几万,家裏的洗面奶擦脸油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我的房间也是最好的,布置的跟电视剧里的一样……等小姨回来,我跟小姨视频,您看看就放心了……」
「傻宝,她哪裏花钱了?花的都是你爸的钱。拿你爸的钱笼络你,叫你爸说不出个不好来。你可犯傻!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傻子一样跟人家掏心掏肺,要这么着,你被人卖了都给人家数钱呢。你想想,说是给你花了几万,可一百的东西回来给你爸报帐报一千,你能知道裏面的猫腻?以后不用她带着买衣服,给钱就行,难道你那么大了,不会自己买衣服?多余的钱攒在你手裏,比什么都踏实……」
不是这样的。
这买东西跟去超市一样,那小票出来花了多少钱那列的清清楚楚的,一项就是一项。怎可能就买一百报一千呢?
跟姥姥说不清楚,再说就以为自己被人笼络了。
她应承着,「姥你早点睡吧,我都记下了。明儿要上课,得早起,我都困了。」
那边又交代了几句,热了就开空调,别给他们家省电。那女人说你你也别管,隻管找你爸去就行。
实在受不了了,她自己先挂了电话。
心裏那种彆扭的感觉越发的重了。恍惚一夜之间,她从一个世界跨进了另一个世界。对新世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但对原先的旧的世界,又有了一种从骨子裏生出来的厌烦。
继而她又害怕,她应该就是姥姥说的那种白眼狼吧。
姥姥常说,养孩子不在花钱不花钱,这光是伺候吃喝拉撒,手把手的带,给谁多少钱人家愿意干呀!
这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梦。她站在泥泞了,一路朝前走,光就在远处,可她就是够不到。这一觉睡的,隻觉得筋疲力尽。
一睁眼,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哪裏是做梦做的筋疲力尽,分明是来例假了,双腿没劲而,知觉得肚子往下坠。
坏了!没有止疼药。
外面天很黑,这才半夜三点多。她没有卫生巾,只能去厕所用卫生纸了。肚子坠涨的难受,只有蹲着才稍微舒服一点。她摸黑打开灯,下了床都快哭了。床单被子都弄脏了,这都是新的呢。以前弄脏了姥姥就说晦气,得马上得洗干净才行。
可没止疼药,她站直都难。先把被子盖好,明儿偷偷的洗洗,晾在露台上就不会有人知道了。然后这才小心的打开门,去了卫生间。
陈丫睡觉警醒,外面一有响动她就醒了。听到有人上厕所,她翻了个身。等着对方上完厕所,门都关上了她再睡,要不然刚迷瞪了,又得被吵醒。结果这一等,没动静了。这得有小半个小时了呀。
家裏也没谁有便秘的习惯。
她悄悄的下了床,从床下摸出水果刀塞到睡裤的裤兜里,轻轻的打开房间的门,卫生间的灯亮着,金文心房间的门开着,灯从门缝裏透出来。她鬆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