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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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变化得好像做梦一样。
楼下,龙昭堂端坐车中,沈默得像座活火山,随时会爆发吞噬所有一切。
楼上,南宫冥居高而立,如漂浮在惊涛骇浪上的一片落叶,任凭沉浮,毫不退缩。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时间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
寒风飒飒,茶寮中一片寂静,空气化作凝固的冰块,冷得没有任何变化,只余沙沙雨声笼罩在天地间。偶尔传来一两声咳嗽和打翻杯子的细小响声,都犹如霹雳般惊得人心惊胆颤。
我这只夹在中间的肥兔子,狠狠眨巴两下眼皮,然后睁大眼睛,看看左边的南宫饿狼,瞧瞧右边的安乐猛虎,再掐几把自己的兔子腿,终于醒悟过来,吓得瘫软在桌,下意识想尖叫石头救命。
可是,他一个初入江湖的菜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真的能像金甲勇士般威风凛凛地打退千军万马,将我救出来吗?
这是不可能的。
所谓奇蹟,所谓英雄,是电影里骗人的玩意,现实中的英雄是牺牲后才追封的称号!
在危险的暗杀目标面前,在想置他于死地的两人面前,在数百军士组成的包围圈中,只会送了石头性命。
必须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
而且石头爱干什么都好,他要逞英雄要报仇要送死我管不着,我只是不想看见他因我而死。而且死一个比死两个好,仅此而已……
还是我来做英雄吧。
硬生生将差点喊出喉咙的叫声嚥了回去,我压下心跳,挺直脊背,站起身,抬起头,瞪着两头禽兽,儘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龙昭堂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玩着马鞭,良久,终于慢慢起身,跟车管事慇勤上前搀扶,马伕俯身做脚垫,随侍小童匆匆为他披上黑狐裘,递上小暖炉,然后小心用锦缎盖去地上污水,撑开碧镶珠嵌宝名家作画的纸伞,数十将士开路,前呼后拥地护着他缓步往简陋茶寮走去。
上到二楼,他傲慢扫视四周,略一沉吟,直接无视了南宫冥的存在,只衝着我勾勾手指,眼中带着杀气,口里却温柔哄道:「小洛儿,乖乖回来,才有好果子给你吃!」
原着里林洛儿的好果子就是被丢给将士们轮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退后两步,往南宫冥身边靠近了一点点。
南宫冥忽然伸手勾上我的指尖,顺势缠绕,直到轻轻包住我的手,然后侧身隔开龙昭堂的视线,紧紧护着。
龙昭堂因为不悦,说话的速度越发缓慢,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南宫少主,别忘了此女是你父亲赠予我的礼物。」
「安乐侯爷此言差矣,」南宫冥不紧不慢地开口了,「洛儿当年卖身南宫世家,卖身契上籤的主人是我,而且是活契,依大楚律法,奴仆活契可十倍赎回,我愿为洛儿姑娘赎身,望侯爷成全。」
龙昭堂冷笑道:「她明明卖得是死契,何来赎身之说?」
「是这样吗?莫非我记错了?」南宫冥皱皱眉,想了许久,忽而笑道,「既然如此,请侯爷将契书拿出来对对吧。
龙昭堂冷哼一声道:「放肆!难道本侯还会在一个小小丫头身上撒谎吗?」
南宫冥「恍然大悟」道:「听闻前阵子侯府书房失火,莫非烧了契约?侯爷别生气,金水镇王知县处还有备份,找他要来一看便知。」
龙昭堂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沈难看,身边管事连忙吩咐随从骂道:「金水镇是哪头不长眼的蠢狗在管?让他速速将契约连乌纱帽一同送来,迟了要他狗命!」
南宫冥但笑不语。
「不必了,大火能烧了侯府书房,自然也能烧了县衙门的书房,真是虎父无犬子,佩服佩服,」龙昭堂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神色也好了许多,他走过去随和地拍拍南宫冥肩膀,笑道,「本侯与南宫世家相交多年,这丫头是你父亲送本侯的一份心意,本侯甚是喜欢,不会亏待她的,何不割爱?」
南宫冥嘆了口气道:「侯爷待人自是宽厚仁慈,若洛儿是个普通丫鬟,在侯府干活也是天大的福气。偏偏她和我自幼相识,两情相悦,早已互定终生,实在不能转赠,请侯爷见谅,他日定从大江南北挑能歌善舞的美人十名,送上侯府赔罪。」
龙昭堂愣了一下,狐疑问:「南宫焕真同意你娶个丫头入门?」
南宫冥谦虚道:「父亲自是同意的。」
龙昭堂笑道:「本侯应去南宫世家恭贺一番。」
南宫冥道:「侯爷厚爱,父亲是高兴的。只是他最近得了重病,便将南宫世家事务交卸与我,去了别院静养,不管这些凡尘俗事。」
龙昭堂惊疑问:「上次见南宫焕身子还好好的,怎会忽然重病?」
南宫冥嘆气道:「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父亲已经病糊涂了,不宜见客,我身为独子,自应服侍在病榻侧,并早早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以慰父心。」
南宫焕是习武之人,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