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扬镳
a-
a+
小船重重摇晃了一下。
是拓跋绝命未曾提防,被打得重重摔倒在地,半边脸渐渐红肿起来,嘴角破损,若再偏上两分,便要断了鼻樑。他坐在地上,吐出两口带血唾液,用袖口擦擦脸,然后撑着船板,吃力地重新站起,迅速按上腰间飞索和短刃。
我也踉跄两步才站稳身形,怕拓跋绝命恼羞成怒,当场开打,急急躲去石头背后做缩头乌龟,却见他背后伤口再次迸裂,血浸湿了衣服,慢慢渗透出来,只是染在深蓝色衣服不太显眼,看着像水迹,不知瞒不瞒得过人。
拓跋绝命看看胆怯的我,看看暴怒的石头,彷佛从梦里回过神来,他鬆开武器,讪讪道:「对不起,我……」
此时石头手里早抓过一把烧火的铁钳做武器,见他没有开战意图,便将箝口微微垂下,护着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把将我推进舱内,自己堵住门口。
「石头小弟,我……我只是太喜欢了,一时忘形……」拓跋绝命想解释,却发现理由很烂,站不住脚,急得满额是汗,眼角却不停往门缝里瞄,对我说,「洛儿,就算你值一万头牛,十万头牛,我也不会拿你去算钱了,你别恼了好不好?」
我不恼,我害怕!
曾听说游牧民族将女人当私人财产,和牛羊一般算,而且拓跋绝命这种头脑简单,想做就做的傢伙,变数太快,反而捉摸不定,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行动。他今天可以忘形地来亲我的手,明天说不准就忘形地做出和原着同样的禽兽事情来。
「洛儿,洛儿,对不起,其实我……」拓跋绝命还在手足无措,不停呼唤我的名字,试图把我从屋里抓出来解释。
「够了!」石头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冰冷又客气地说,「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小弟很过意不去。」
拓跋绝命擦擦脸,低下头:「没什么。」
石头继续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大哥你还要悬赏挣钱,小弟要护送洛儿找安全地方,恐怕耗时甚久,咱们三个人在一起行动目标显眼,不如暂且别过,待风平浪静后再聚首吧。」
拓跋绝命黯然道:「你们要去哪里?前路太危险了,不如我再送你们一程吧。」
我赶紧衝着石头杀鸡抹脖子地使手势,表示绝对不能说。
石头略一迟疑,回答:「一边走一边找落脚处。」
拓跋绝命似乎不太会看人脸色,热情而急切地说:「我可以再给你几个隐蔽落脚点。」
石头摇摇头,狠心道:「大哥,上次去澄湖有人告密给安乐侯府,引来重重追兵,小弟是再也不放心了,洛儿胆子小,经不得几次吓,所以这次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若让我知道是谁告密的,非砍了他脑袋不可,」拓跋绝命附和几句,忽然顿悟,看着石头小心地问,「你怀疑是我走漏了风声?」
石头沈默不语。
拓跋绝命愤怒地大声道:「我没有!」
我怕他怒极不知会干什么,也怕石头不是对手,赶紧舱内弱弱地小声帮腔:「拓跋大哥你长得太惹眼了,那双有色的眸子易容也遮不住,或许是这样才被人盯上的。」
拓跋绝命强辩道:「绝对不可能!」
石头道:「大哥,你若真当我是兄弟,就别打洛儿主意。既然你现在在兴头上,心心念念都是她,人一时糊涂,难免会做出傻事,咱们……还是先分开各走各的吧,待过两年,等你冷静下来不再想她,小弟自会带着她一块儿去找你赔罪。」
拓跋绝命手上青筋暴起,唇也咬得发白,他瞪了石头半晌,不甘地问:「我们是结拜兄弟,你居然怀疑我出卖你?」
石头犹豫了一下。
拓跋绝命终于怒了,重重还了他一拳:「你nnd混蛋!」
我心惊胆颤,石头死撑着门框不放手,满肚子忍了又忍的脾气终于发作了:「我们是结拜兄弟,你居然想把洛儿估价?好,你说人都是有价的,那洛儿在你心里价值几许?」
「很贵,」拓跋绝命毫不犹豫地回答,「价值连城!」
石头冷笑道:「龙昭堂富可敌国,他出得起一百万两黄金,自然也出得起两百万,三百万,四百万……他有得是钱,买得下一座城!我怎知你会不会卖了她?」
「我……」拓跋绝命给呛得哑口无言。
石头握紧手中铁钳,护着身后:「我不能冒险。」
我探出半个脑袋,低声劝道:「大家别动粗,好合好散,再见不难……」
拓跋绝命像受了伤的苍狼,他一会儿看看石头,一会儿看看我:「原来你们谁也不信我?」
我和石头都没回答这个敏感问题。
「很好,很好,很好!」他仰天狂笑,像疯子似地连说三个「很好」,大步走向船尾,左手拿起竹篙奋力一点,船身狠狠晃了两下,迅速向岸靠近了七八米,然后右手飞索甩出,挂上石壁一块突出的岩石,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