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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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随着徐徐而升的朝阳退去。
拓跋绝命赶着快马,拖着马车在道上疾驰。我看着日头算了一下他前进的方向,是岐连山所处的西南,知道他的确实是信守承诺之人,感动之余,终于放下心结。路上寂寥,他坐在车外,我坐车内,忍不住攀谈起来。
他问我和石头小时后的事,我尽捡着有趣的说:「那傢伙是个孩子王,打鸡揍狗一把好手。自从摔坏我门牙后,故意使坏的大事就没了,磕磕绊绊小争执不断。偷红薯,摘野果,捉鱼,摸鸟蛋……怎么胡闹怎么来。冬天还跑冰面上玩,不小心掉下河,吓得我在岸上狂呼救,后来他发高烧,整整在家裹了四五天的棉被,喝了好多药才好,还被他爹打了一顿。第二天调皮继续……我学织布的时候他跑进来玩了玩,就弄坏了机子,于是又挨打,所以他现在皮特厚,都是打出来的。最糟糕的是还害我一起倒楣,被外祖母罚跪了一个多时辰……」
越倒楣的事情回想起来越好笑,我不厚道地揭了石头那隻蠢猴子好多短,若被他听见,八成要扑上来追着我咬。拓跋绝命听了许久,心情终于愉快了些,他也和我说起了在草原上生活的往事:「我们部落很穷,我家有五兄妹,我阿爷打猎一等一的好手,经常可以打些皮子和汉人换东西,除了冬天难熬些,其他日子还好。后来我偷了弟弟的狐狸玩,他和我吵闹起来,母亲和姐姐素来偏爱我,便谴责弟弟不懂事,弟弟负气出走,结果死在野狼群里了……父亲气得不再待见我,我师父便给了父母两头上等山羊,把我带走了。」
事实真相和想像差距太远,我想起以前对他谋害亲弟弟之类的猜测,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安慰了几句,又问他名字来历。
「我在家中排第三,所以叫小三,师父说太土了,做杀手这行名字必须有气势,不如绝命,绝对方的命,便硬给我改了现在这个名字……师父个很聪明的人,他说好的一定好的。」拓跋绝命的回答老实巴交。
「小三?」我默默低头,掩住嘴偷笑。
拓跋奇怪地看看我,继续说:「师父教了我很多大道理,看中的东西不下手就是别人的,打架打不过要跑路,喝酒不能过量,天下女人结婚后都又泼又悍,不讲理的……还不如娶个好看的,被美女揍总比被丑八怪揍舒坦些。」
我真笑出声了。
拓跋绝命愁眉苦脸地说:「我师娘的确挺不中看的,还爱揪人耳朵,我怀疑师父右耳朵比左耳朵大一点,都是给她揪出来的。」
他心有余悸地摸摸耳朵,那一脸被师娘打怕的表情,让我笑得肚子疼了。
拓跋绝命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呃……他不是在故意讲笑话逗我乐啊?
一路说说笑笑,快到老虎坑的时候,我重整髮型,裹好身段,翻翻随身小包裹,然后发现自己的易容药品除防狼用的桃花藓药粉外都没带,拓跋绝命从外头丢了个带黑纱的斗笠给我,我罩上后走回客栈,问掌柜石头下落。
掌柜困惑地问:「你们怎么回来了?他们去找你了。」
我被拓跋绝命劫走后,石头不可能还乖乖蹲在客栈等我回来。可是拓跋绝命的反追踪工作做得太地道,一路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我们没碰面。古代没手机、电脑、ipod、电话……联繫极其不便。双方都变成了盲头苍蝇,也不知往那边找起。
拓跋绝命注意的重点是:「他们?」
掌柜说:「那位蓝衣大侠也跟着去了,他这些日子在老虎坑可行侠仗义了不少事,那些老在客栈鬼混二流子都不敢捣乱了。他说你抢了人家媳妇,要帮小兄弟讨个公道。不过你怎么又把媳妇给送回来了?难道是不满意想反悔换一个?我家媳妇虽然长得丑,可是人不错……你可以随便……」
他热切希望别人抢自己媳妇的眼神,看得我全身发寒。拓跋绝命也有些不自在,丢下句「我不是采花贼」,就匆匆拉着我走去隔壁茶寮角落,细细商量此事。
「你不抢就没事了。」我幽怨地望着他。
拓跋绝命搔搔脑袋道:「他们走时留下的痕迹应该比较多,我们一路打听,应该能找到。」
我:「若是他们遇到南宫冥或龙昭堂的人怎么办?石头的悬赏单已经越来越高了。」
「是啊,脑袋值二十万了,安乐侯真有钱……」拓跋绝命悠然神往。
「不是不是!」我发现自己又在财迷面前说了蠢话,急忙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一个劲陪好话,「石头其还很重视你,当你是兄弟的。只是你天天窥视他爹给他定下的媳妇,他吃醋才闹事的……你原谅他吧,兄弟连心,其利断金啊,你们不要因红颜祸水闹分裂,最重要别卖他脑袋……」
拓跋绝命黯然看了我一眼,垂拉了半天脑袋,依旧不甘心地说:「除非他和我赔礼道歉!否则想都别想!」
我弱弱地指着自己鼻子说:「你的确抢了他媳妇……」
拓跋绝命彆扭道:「我还回来了!所以剩下错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