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月的画廊坐落在江城的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她从法国毕业后回国,梁父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去给其他画廊美术馆打工,大手一挥,亲自为她置办。
学艺术向来都是花比赚得多,好在她这间画廊平日里也有接待其他画家的展览和画作售卖,场地也偶尔承包给其他艺术家做活动。总而言之,也没让家里倒贴。
这次的画展是她时隔一年创作出来的心血,也有一些旧作摆了出来,因着踩着周末,所以来看画展的人还是有不少。
作为开办画展的主要负责人,也是画展的作家,梁怀月从早就开始忙活到中午,滴水未沾。
一些她相熟的圈内画家也来参观她的画作,就不得不费点精气神聊聊她这一两年来的感触和一些作品的独特想法。
画廊的小助理给她递过来一杯温水:“梁姐,喝点水吧。”
她刚送走一批前来打招呼的熟人,接过小助理递过来的水杯捧在手心里,即使渴成这样,女人依旧是端着那副优雅姿态的模样,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绝不将口红沾到杯沿。
“你叫人去外面接程先生了吗?”
“我叫了小杨在外面侯着了,跟他说接到了就把人带进来。”
梁怀月点点头,将水杯重新递还到小助理手中:“那就好,麻烦你帮我放回去。”
她嘴角带笑,不经意间刚好瞟到远处熟悉的身形。
小杨带着男人,正朝她走过来。
程淮今日穿了一身深灰色西装,规整利落的线条将男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型展现的淋漓尽致。西装外套的扣子没有扣完,留下一点随意,面容英俊,好几个来参观画展的女人频频回头看他。
梁怀月是知道程淮这张脸的杀伤力,很强,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在一群相亲对象里挑中了男人的照片。
她嘴角带笑,向着男人点头示意。
人的外表是世间最令人迷惑的东西,光看这样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男人,还真无法想象他竟是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
程淮将一束包装精美的玉兰花送上前:“祝你画展举办顺利。”
她收下:“谢谢。”
没有和其他夫妻一般接吻相拥,甚至连牵手都没有,就像对待前来参观画展的普通朋友一般,接过对方的礼物便闲聊两句。
“需要我陪着你逛逛吗?”梁怀月道:“唔,这些挂出来的都是我的画作,随意看看就行。”
男人低眸打量妻子的脸色,精致的妆容也无法掩盖住浮于脸上的疲惫,他沉声道:“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看看就行。”
他这样体贴,梁怀月也没什么好反驳道份,她也的确是忙活了一个早上,正打算回休息房里坐一会儿吃点东西。
“那你自己看看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者问小杨,就是带你进来的这个男生。”
一旁的小杨点头哈腰地跟男人问好。
程淮的黑眸在年纪尚浅的男孩快速掠过,没他高,长得也一般,只看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嗯,好。”
女人携着小助理离去,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片刻,也打算好好参观一下妻子的作品。
对于画作,程淮并没有多少欣赏能力。
他是小镇做题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费劲千辛万苦才考上江城大学,然后学了老师推荐有前景的计算机专业,刻苦学习四年后,又成功保研。毕业后去了行业里顶尖的游戏公司,两叁年后,自己才独立出来,开拓自己的世界。
这过往努力奋进的人生,就没有艺术这种阳春白雪的存在。
对于画作,他的欣赏仅仅只能停留在好看与否的层次。
画廊来的人不少,每一幅作品一次面都围着两叁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倘若不论画作,光是看这画廊的装修设计以及画展的安排部署,就能看出女人的心血结晶,每一处都展现出现代极简风格,却又暗藏玄机。
男人边走边看,最后停在了一幅巨型的裸男画作上。
不出意外,这也是梁怀月的作品。
画作上的男人,躺在沙发上似是沉睡,右手垂落至地,脸上盖着一本书籍,叁角地带的隐私用了一层轻柔的布料盖住,而为什么是轻柔,程淮从描绘的色彩与笔触看了出来。
这里没人在看,有些冷清。
他也不会用格外专业的角度去夸赞这幅画的好坏,只觉得心下有些奇怪的感觉冒了出来有些令他心烦,眉头一皱。
虽然知道学画画的人向来不拘小格,但想想女人面对着男人的裸体还要细细地观察将每一处骨骼肌肤画出来时,他还是有些不悦。
“你喜欢这幅画?这幅不售卖的。”
他转过头,正看到一个短发清秀的女人站在一旁。
程淮微微皱眉:“你是?”
“哦,我是来看画展的,只是提醒你一下,梁怀月不售卖这幅画。”
他双手背在身后,腰身挺得笔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