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的夜色中,踹人的人一袭青衫,磊落地站在那里。
是燕永奇。
「你没事吧?」燕永奇薄唇轻启,声音清冷。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关心,焦乐乐有点懵:「没、没事啊。」
燕永奇上下打量着她,见她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便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只是,离开之前,他又回头看她,半是叮嘱半是警告道:「夜里不太平,别出来乱走。下一次,未必这么好运遇到我。」
「什么?」焦乐乐一头雾水。
她回头看了一眼被踹趴在地上的叔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看到焦乐乐的小动作,燕永奇皱着眉说道:「还不走?等他醒过来继续骚扰你?」
焦乐乐愣了一瞬,大脑高速运转,她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叔叔,惊愕道:「所以,你觉得他骚扰我?」
「不然呢,夜色迷离,他揽着你的肩膀。除了骚扰,还能是什么?」
焦乐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弱弱道:「其实,他是我叔叔。他喝醉了,我带他上马车来着。」
燕永奇一愣,伸手揉了揉眉心,尴尬道:「那,我帮你。」
说着,燕永奇走过去托起焦翰文,把他放在了焦家的马车上。
反应过来之后,焦乐乐喜上眉梢,刚才踹叔叔那一脚分明很有力嘛,这说明他担心她,嗯,就是这样,不接受反驳。
眼看燕永奇就要走,焦乐乐急忙道谢:「谢谢你了,王爷。你看,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嘛。虽然踹错了人,但你看,刚好这个时间点,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我们刚好遇见。这就是缘分啊。」
燕永奇觉得好笑,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她叔叔的伤势吗?她可倒好,在这里说什么缘分不缘分的。
缘分?有什么缘分,这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好吗?
燕永奇心里想这想那,到底没有说出来,隻僵硬地点头,很快就走远了。
焦乐乐乐呵呵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觉得分外甜蜜。
转脸看到一脸懵的车夫,焦乐乐挥舞着小手,瞬间变得凶神恶煞:「不许胡说!我叔叔是喝醉酒自己摔倒的,绝对没有人踹他!哦,说是我爹打的也行!反正待会儿我爹也要打他!不差这一脚!」
「是是是,小姐,奴才记住了。」车夫连声应着,生怕惹恼了焦乐乐。
对于车夫的反应,焦乐乐很满意,她坐上马车,很快就回了焦府。
果然,她爹拿着大棒子在门口等着呢。
这大棒子,比昨晚的那根还要粗,还要长。
焦乐乐看的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把叔叔扶下来之后就自动远离,生怕遭受池鱼之灾。
焦大将军瞪着两隻眼睛,看着歪歪扭扭地站在那里,喝得醉醺醺一身酒气的焦翰文,嫌弃道:「他这是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叔叔不太敢来见你,就喝了酒,大概是,酒壮怂人胆。」
「哼,他从小就怂!」焦大将军鄙夷道,然后走过去,提着焦翰文的衣领往后院走。
焦乐乐摸着自己的小脸,抬头看天,虔诚道:「老天爷,拜託你保佑一下我叔叔。」
说完,她一溜烟儿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晚上都没敢出来。
而后院演武场那边的惨叫声,一连持续到大半夜。
唉,这可真是太惨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焦家的饭桌上多了一个人,其人端坐如松,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帷帽,遮住了一整张脸。
焦乐乐一脸惊讶,看向端坐在主位上的父亲:「爹,你什么时候还结交了江湖上的朋友?」
怎料,焦大将军冷哼一声,不作他言。
这时,一隻红肿如胡萝卜的手艰难地挑开那帷帽的边缘,露出一张犹如猪头般硕大的脸,口齿不清道:「惹惹,是鹅。」
看清楚这张脸之后,焦乐乐猛地往后一靠,怎料动作太大,椅子一下子翻了过去,她也倒在了地上。
天哪,这居然是她叔叔!
焦乐乐吓得直咬牙,啧啧,她爹可真是下了死手啊。
然而,当着自家父亲的面,焦乐乐丝毫也不敢表露出对叔叔的同情,忙端端坐好,如坐针毡地把这一顿饭给吃完了。
吃过饭,焦乐乐和焦翰文一前一后溜走。
二人在门外汇合之后,焦翰文一脸苦相:「乐乐,这到底是怎回事啊?」
焦乐乐皱着眉想了想,然后道:「叔叔,其实是这样的。昨晚你喝醉了,我也忘了问你住在哪里,隻好把你带回家。谁知道,刚好碰上我爹。这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焦翰文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但,一句狠话都不敢放。
二人一路无言,往翰林院而去。
在翰林院门口,他们二人刚好碰到燕永奇。
焦乐乐瞬间停下脚步,满眼冒星星地看着燕永奇。
燕永奇没理会她,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