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陈知璟这年纪,同辈人成亲早些的,孩子都快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哪像他,膝下笼统得了个宸哥儿,且还因为救命之恩,跟着梁家姓。她叹了口气,道:“回头府里大夫五日把一次平安脉,让他顺道也去趟疏竹院罢。”再如何也不能叫陈知璟休了妻子。金嬷嬷帮她捏着背笑道:“奴婢晓得。”谢谢小可爱们,求点推荐票呀~爱你们~ 夫妻恩爱六月初一,正和帝本该宿在皇后娘娘的仁明殿,今日已至亥初,却仍未见正和帝的身影。仁明殿里小黄门跑出去打探消息,隔了会儿才回来跟郭忠回话:“大人,奴婢去探听过了,原本官家已来咱娘娘殿里,谁知走到半路张贵妃那边传话说胎不稳,这才没有来。您说这张贵妃哪来的胆子,敢打咱娘娘的脸!”郭忠自陈皇后与官家成婚后便一直在她身边伺候,跟了她近二十年,为人最是的忠心,听闻啐了声:“你个小畜生,再胡乱说话,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改明儿在外面给我注意点,别嘴上没个把门的,给娘娘添堵。”郭忠骂完了小黄门,责令他下去,这才往皇后屋里去,人刚走到门前,就看到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菱月走出来。“娘娘在里面?”郭忠小声说道。菱月示意他往外走,直走到廊下了才回道:“娘娘说要入寝,方伺候了她睡下,官家呢?”郭忠摇头:“说是去张贵妃那了,娘娘这儿如何?”“今儿可是初一,这不是……这不是……叫娘娘面上无光。”菱月叹了口气,“我瞧娘娘跟无事人似的,倒是不大放在心上,睡前还叫我给她念了段话本子。”“娘娘想得开便好。”郭忠说道,“只是这张贵妃未免太猖狂。”“如今张贵妃刚传出有孕,娘娘都避着她几分,连晨昏定省都免了。旁的咱管不了,只这殿里你当要上些心,叫他们在外头都谨言慎行,莫叫人钻了空子。”菱月想了想。“是该敲打敲打。”郭忠点头应道。两人说了会子话,又各自忙事去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官家身边的卢崇贵忽然过来敲门。仁明殿里小宫人去应,又令人唤了郭忠来。“娘娘呢?官家人就到。”卢崇贵笑对着郭忠问道。郭忠一脸难色,回他:“娘娘今日身子不大好,这已经早早歇下了,我这就去请娘娘起身。”卢崇贵正要开口,那边正和帝人已走进院内,郭忠忙领着宫人给他行礼,正和帝抬手:“不用,都下去罢。”竟自己推门进了内殿。陈姝元本不是多奢靡的性子,殿内有些昏暗,仅在角落里留了盏落地灯,屋内燃着熟悉的桃花香饼。正和帝脸上隐约浮现出一丝笑意,夫妻十八载,她这点子喜好却没变过。他掀起层层帐幔进了里间,里头拔步床上侧身躺着个妇人,身上虚虚盖着翟鸟纹纱衾,她阖着眼,睡得正熟。正和帝站在床边,讳莫如深地盯着妇人看了会儿。陈姝元让这灼热的视线瞧着,不多久悠悠转醒了来,睁开眼就对上了正和帝的。她怔了瞬,又轻笑道:“官家,您来了,来了多久,怎的也不叫醒我?”因还没完全清醒,那眸子似染了层水雾似的,在这昏黄的殿中瞧着更叫人心思浮动。她能在正和帝身边独宠近二十年,单凭着夫妻结发的情义可不够。上天唯似更偏爱她些,已三十六的年纪,子嗣也生了三个,不过这样看去,跟二十出头的娘子并无什么两样。正和帝抿唇开口问道:“元娘,方才我听郭忠说你身子不适,哪里不舒服,怎不传太医?”陈姝元闻言轻笑了声,葱枝似的指揉了揉眉心,低声道:“这天热贪凉冰摆得多,头有些晕罢了,哪里就值得唤太医,您莫听郭忠那奴才浑说。您可梳洗过了,臣妾伺候您吧。”“不用,我已洗过,只是今日路上碰到张贵妃处宫人来报,说她胎像不稳,我过去瞧了瞧,这才来晚了。”正和帝道,他坐在床沿顺势帮她捏起眉心,“怎无端疼了,明天还是传太医来摸个脉才好。”陈姝元点头应是,正和帝又帮她捏了会儿。“张妹妹身子如何,这头一胎是该注意些。”陈姝元与他道,“明儿我问问可缺什么,叫人给她送去。”她温和笑着,看起来丝毫不芥蒂这张贵妃今日给她使绊子的事。说来这张贵妃家中平平,父亲不过六品小官,入宫五六年就被册封贵妃,可见真是入了他的眼。正和帝面无表情“嗯”声,似不想再提及这话。陈姝元照例要起身,这是规矩,让他睡到里面,夜里若他渴了,也好侍奉着。谁料正和帝却制止了她,说道:“你不舒服就别动了。”说罢,就这样上了床,陈姝元只得往里面躺了躺,给他让出些地儿来。男人权势在握,在她面前从未摆过帝王的谱,甚至当下以为她病了,这样小意迎合。可不知怎的,倒叫她心里莫名咯噔了下。正和帝默不作声将她揽到身前,似没有安寝的意思,陈姝元想了想道:“官家,说来陈三大婚我这姐姐未出面,连他那新妇至今都没见过,这两日我宣母亲带着三郎媳妇进宫趟罢。”陈姝元比陈知璟年长 7 岁,她十八岁嫁给赵慎,陈知璟也才十一,于她半子无异,她心里自然惦记着,还有她那个内侄。“若想见宣了就是,只还是要等你身子好些。”正和帝微怔,开口道。“臣妾晓得。”
她真有些困,半阖着眼枕着他的胳膊,两人从年少时便就是这般。正和帝一阵恍惚,低头嗅着她发间的桃花香味儿,轻拍着她的肩,像是在哄她入睡。陈姝元很快睡了,她这些年性子愈发平和,似很少有东西能影响到她。正和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