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先前三郎失忆让她救起,后头与她做了夫妻,其中又怎是旁人能说清的。刘氏平日里吃斋念佛,心忖原两人本不该有交集,这不正是佛家所说的缘分,机缘巧合,命就当如此。陈知璟出府去了他在洪桥子街附近的宅子,离万胜街不远。他在屋内坐了会儿,临近晌午,韩平终于领了位老者从后门走进来。陈知璟抬头看见,忙起身作揖,又令韩平去煮茶。老者五六十上下的样子,头发尚未发白,笑着还礼道:“老朽早年有幸跟着师傅学了些皮毛,混口饭吃而已,担不得大人的礼,大人不必这般客气。”面前这人虽穿了身不起眼的深色麻布襕衫,但老者毕竟年长,有几分眼力劲,一眼便瞧出这人怕是不寻常。只自己在外头并无什么名声,平常多在乡野四处行医,不知他怎特意寻了自己来。史大夫未再多想,让陈知璟坐了,开始给他摸脉。隔了良久,史大夫收手,面露疑色与陈知璟道:“大人脉象稳健,心气旺盛,老朽并未瞧出病症,敢问大人可有哪里不适?”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哦,还有小可爱送的花~么哒,爱你们。还是跪求些推荐票哒,一票也行哒。开了个微博:林春令令,小可爱们如果感兴趣可以关注一下。 我爹早死了陈知璟略思索后道:“我有一长辈,原先身子毫无异样,只某天忽然难以起身,后缠绵病榻十数年便去了,您见多识广,可知这是因何而起?”陈知璟晓得这史大夫,还是托了前世的福,他那时已起身困难。不但府上,连宫中也寻遍了名医来治,无奈还是药石罔效。陈知璟唯独对他印象深刻,只因他当时替陈知璟看过后便道:“莫治了,若早个十年寻我来或许还有救,如今老朽已无能无力。”前世见过的医师不知凡几,谁都未把他的话当真,权当他空口大话,赏了一两银子把人打发了走。如今他想起这位,也不过抱着死马做活马医的心态。然而让韩平去查,此人倒真有几分本事,据说还曾有官员举荐,都让他给推了。这史大夫闻言问道:“敢问大人家中可是仅他一人有此症状?”陈知璟道“是”,又与他说:“府中一旬请次平安脉,也未瞧出有何征兆。”“有些奇怪,这病灶都当有因,许是老朽学艺不精,未曾遇到过这等症状。”韩平在一旁将煮好的茶送来,史大夫轻抿口方道,“不过若真大人所说,许由外力所致也不一定。只未曾见过病人,不敢妄言。”陈知璟笑道:“谨慎是应当,不瞒大夫,我也是担忧步了长辈后尘,这才请您来。若您不介意,我这宅子空着,能否请您留在京师几月,替我把几回脉。”无论好与不好,待到明年便知。“大人您特意请了我过来,总不是听我这两句话的。”史大夫却也应得痛快。韩平听得一头雾水,国公爷何曾有个不良于行的长辈,但国公爷既如此说了,只按着他吩咐做便是。他跟在陈知璟后头出了院子。陈知璟仅带了他一个出门,他扶着人上去马车,等陈知璟坐稳了,方问道:“国公爷,咱回府么?”“不回。”陈知璟的音自帘后传出,顿了顿,“买些煼栗,再绕路去万胜街。”韩平本就猜到爷要去万胜街,否则爷的宅子不止这处,怎偏选了个离万胜接极近的。不过小主子进府这些时日,自己也常在前院伺候过,倒不知道他喜欢吃煼栗。“回去还教人看着陈知瑞吧。”陈知璟又嘱咐道。韩平一一应下。不过卖煼栗的巷陌街离这儿还隔了好些路程,韩平绕了小半个京师才到了梁称玉的铺前。外头已是暮色,称玉铺子早歇了业。陈知璟让韩平去停了马车,自己抱着煼栗走到后巷。男人微有些后悔,也不知一时冲动买了这栗子作甚,让人瞧见他拎着吃食,不免太下面子。称玉搬了个小杌子坐在院子里头杀鸡,那鸡被她利索地抹了脖子,放完血扔在沸水中埋一会儿,才开始拔毛。田氏在灶上忙活,兰香刚收拾好东西,这会儿闲得无事蹲在称玉边上。宸哥儿刚也在一旁要跟着看,叫称玉赶进去屋子里头,怕把他给吓着了。兰香道:“娘子,你可真能干,我瞧没有您不会的。”会制伞,会画画,也认得字,这些活计更不在话下。“就养了你个吃白饭的丫头。”称玉扭头看了她眼笑道,“也不知学了谁,竟会说些好话哄人。”“我看娘子爱听得很。”兰香看她笑了,又道,“娘子,我觉得你在这处开心些。”称玉一怔没说话,她满手的血污,也不怕烫似的,径自在桶里洗了洗:“赶紧去把这水倒了,重新汲桶水来。一会儿绪哥该来,他最怕这个,别再被吓着。”她这话刚落,院门便被人推开了,来人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却不是称玉口中的陆绪。
兰香看了一惊,忙搁下水桶给他行礼:“国公爷。”陈知璟“嗯”声看向称玉,称玉还坐在那儿未动,手里拎着白花花的鸡,她侧身看他,面无表情道:“您怎么来了?”他怀里栗子还有些温热,男人看着她这鬓发散乱卷着袖的模样,下意识蹙了瞬眉。他一脚进了院子,站在那处道:“怎不见宸哥儿?”称玉不答,兰香只得出声:“国公爷,哥儿在屋内练字。”陈知璟点头:“玉娘,我与母亲说过,你们回来住几日,过两天我来接你们。”他又唤兰香,把煼栗递给她:“这栗子吃多了积食,让夫人少用些。”男人说完转身便要走。刚往前走了两步,忽背肩处传来一阵痛,几颗栗子从他身前落下,纸袋子炸开,栗子四处滚着。陈知璟揉着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