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大房那儿,查出了不少事,不偏不倚,还都跟梁称玉有些关系。韩平将东西呈上,几乎不敢看国公爷的脸色。陈知璟将案上那画打开看了眼便扔至地上,再看一旁那奇形怪状的人偶,上头写着梁称玉的名字,好在并没有她的时辰八字。“怎么回事?”陈知璟沉声问。“大老爷前段时间纳了个妾室苏氏,这苏氏……就是画中人。”韩平顿了顿,“至于厌魅之术,瞿七瞧见大夫人埋在院子里,偷挖出来的。”话磕磕绊绊说完,韩平总算松了口气。大房两夫妻当真碰到一块去了,这等有损阴德之事也敢做。也不知道国公夫人哪里惹了他们。没瞧见国公爷让夫人给打了都没吭一声,还巴巴地跑过去接人。夫人不肯回来,又在老太太跟前处处打圆场。这一个也不知是肖想夫人还是故意落国公爷脸,纳了赝品在院里,还有个竟想置夫人于死地。“不知死活的东西。”陈知璟冷笑了句,“将人偶换个名……扔大夫人房中去,其他的你先莫管。”求点票票~哒,爱你们 自荐枕席陈知璟转而去了暮春居。“国公爷,老太太这精神头总算好些,这会儿还没用膳,在里面与莺娘子说话呢。”金嬷嬷引着陈知璟进屋。屋里头青釉胆瓶中插着数枝菊花,沁出阵阵冷香。刘氏正坐在榻上,她氏毕竟年纪大了些,病去如抽丝,人看着憔悴不少。刘莺在一旁坐墩上帮她轻锤着腿。“三郎来了。”刘氏笑着与陈知璟道,“可巧,我已令人摆膳了,既这样,便留下用些,随我喝些粥。”又看向金嬷嬷:“去罢。”陈知璟躬身应诺,道:“母亲身子可好些了,今日官家还特意问及您的病。”“好多了,值得你们这般大惊小怪。”刘氏笑道,又牵过刘五娘子的手拍了拍,“不过也多亏了莺娘,要不是她人前人后侍奉着,我哪里能好的这么快。”陈知璟颔首,恭敬道:“母亲,娘子来我们府中做客,却不好再让她伺候,免得说咱府上怠慢了她。”这便是完全不接话了。刘氏神色微变,明白他的意思,再看刘五娘子,眼眶中顿时溢出泪,低垂下了头。刘氏原本想着只要三郎见了这莺娘的容貌,定然会上心,因此才让莺娘安分守己,莫擅自做主惹了三郎的厌。不料三郎见过莺娘竟未动容半分,此刻更是言语不留情。她不晓得那梁氏怎就蛊惑得三郎万般护着她,分明不守规矩跑出去,三郎还替她寻借口。真当她糊涂了不成,她之所以不发作,也是完全看在三郎的面子上。刘氏意味深长看了眼陈知璟,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三郎却仍只作不知。那边金嬷嬷正领着丫鬟们摆膳。虽是简单喝粥,桌上丰糖糕、笋肉包儿、塾齑笋肉捞面、菊花粥等却摆了好些样。菊花是今年新摘的,味苦些,焯过水后又在加了饴糖的凉水中静置一两个时辰,这才取出熬粥。刘莺站着给母子二人布菜。陈知璟皱眉看了眼母亲,终究按捺住没有开口。这回母亲生病,身子还未完全好,还是过些时日再论。等用完膳,刘氏就打发了陈知璟走:“三郎先回罢,天色不早,我这儿也无事,就不留你了。你那媳妇儿,还有两日就到仲秋节,不至于在外面,还领着哥儿,宫中设宴可推辞不得。这身子不适到现在也该好,坐不得马车忍一忍便是。”陈知璟回去疏竹院,刚换衣没多久,外头韩平就传话道:“国公爷,老夫人派人来了。”“可有说何事?”陈知璟站起身正要让人更衣。韩平回道:“奴才也不知,就是来的这人……是刘家娘子。”陈知璟又坐回案前,淡淡说道:“我已歇下了。”韩平连忙出去回了刘莺,刘莺赔笑道:“韩总管,老夫人嘱咐了我来,有话要与国公爷说。”“娘子,您莫为难小人。”韩平毕恭毕敬,将她挡在院外。刘莺无法,只得离去。韩平进屋回陈知璟,道:“国公爷,娘子人已走了。奴才看她并不像有什么事,难不成假借了老夫人的名义?”夫人不在府中,国公爷可不就是个香饽饽。陈知璟平静地抬头看他眼:“她没那个胆子。”韩平瞬间噤声。刘莺去了趟疏竹院,连人都没见到就让陈知璟遣了走。小娘子见过刘氏后回了话,忽在她跟前跪下。“姑母,您这般待我,照理说我也该知足了,只是当初……”小娘子落着泪似欲言又止,“母亲看得上我才送了我来。姑母您如此睿智,什么都瞒不住您,莺娘姐姐【1】早逝,纵然母亲慈爱,但毕竟事多无法顾及。说句僭越的话,莺娘想一辈子在您身边伺候。”刘氏方才既送她去,便是打定主意,可她那三郎不晓得被惯了什么迷魂药,连这都不肯应。莺娘与她处了些日子,陪伴左右,病时殷勤伺候,刘氏真生了几分怜爱的心思,她所求也不过个妾罢了。何况刘五娘子再如何也是她娘家人,她作为母亲连这都做不了主,以后叫她怎么再见哥哥嫂嫂。
刘氏想了想,示意金嬷嬷将刘莺搀扶起来。“娘子可莫哭了,我们老夫人心软,最见不得泪的。”金嬷嬷忙过去,半扶半拉才让她起身。“你先去歇着吧,此事我心中有数。”刘氏道。小娘子抹着泪退下。刘氏等她走后道:“你说三郎这是怎了,难不成要因此跟我离了心。”金嬷嬷哪里敢乱接话,老夫人与国公爷那毕竟是亲生母子,纵然有事,倒霉的也是旁人。“老奴只知道国公爷素来孝敬您,前些日子您病了,国公爷也跟着瘦了不少。”金嬷嬷轻声道。刘氏叹了口气:“我怎不知,我如今就指着他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