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舞会想要办的正事儿,傅家公子和胡家小姐相看没成,却又好似干了点什么!舞会让众人很兴奋,主家的脸色却比哭还难看。年家出钱出力,大家吃好喝好,跳好舞,拍拍pi股走了。年老爷心里憋屈,这他妈的算是什么事儿?想要讨好胡家没讨好上,刚刚傅家夫妻走的时候,傅太太还誏里誏声地说:“以前总以为年先生跟我们德卿一样是俗人,每天就是钻在钱眼里了,想着要多赚个块。今天来了才知道,不是每个做生意的人都想着财源广进。也有人想要追求品味。年太太,以后你还打不打牌,是不是要多去看书画展览?听听西洋音乐会?”年太太这话听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年太太满心难过了,傅太太就开心了,扭着已经不再纤细的腰身,在傅老爷无奈的眼神中登上了车子。眼见傅嘉宁还在犹豫要跟哥哥姐姐走,还是跟爸爸妈妈走,傅太太嘟嘟囔囔瞥傅老爷:“嘉宁这个戆憨憨,搞不清楚到底是像了谁?”傅老爷:“晓得了,优点你全包圆了,缺点全是随我!”傅太太得意,摇下车窗:“嘉宁,上来呀!要让我们等多久?”傅嘉宁被妈妈叫,只能到爸妈的车上,上了副驾驶:“哥哥和姐姐的车子只有两个人,你还让我来挤你们的车。”“真真叫是小蜡烛,你一定要插在他们中间是吗?怎么就这么拎不清的啦?”傅嘉宁见陈六小姐跟着上了哥哥姐姐的车子:“六姐姐坐哥哥的车子了,你怎么不说的?”傅嘉树这里,邀请了陈六小姐上车,她家里佣人要接送去学国画的儿子,所以她没办法用车。秦瑜陪着陈六小姐坐后排,傅嘉树开车。陈六小姐想起上次搭傅嘉树的车,傅嘉树跟她说的事:“嘉树,上次你带我去火车站的路上,你说要把舒彦的那个乡下太太介绍到我那里来,怎么没有下文了?”秦瑜:舒彦的乡下太太?见秦瑜这般厉害,傅嘉树哪里还记得这一茬?秦瑜还在车上,他倒是不好意思说,又不得不说:“真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了,不用了。”“怎么就不用了?那个姑娘回去了吗?你怎么能放她回去呢?我回宁波才听了个完整,小姑娘的妈也没了,她叔伯又恨她妈把她父亲留下的家底儿尽数做了她的嫁妆。这个世界上一个疼她的人都没有了,她要是自己走不出来?我告诉你哦!跟胡二的那个太太,很可能是一样的下场。你已经想到了,明明可以帮人家一把的,却又放任不管。她是回老家了吗?把她老家的地址给我!我派人去找。”陈六小姐着急起来,“我还当你是个挺聪明仁义的孩子呢!这样的姑娘喜欢把所有的心思都放肚子里,最后害的是她自己。”一个跟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子,在担心自己的安危,秦瑜内心真的很感激。“六姐姐,是她真走出来了,或许她压根就没为此困顿过。我向你保证她过得很好。真的!”傅嘉树信誓旦旦,再加一句,“可能过得比我还好。”陈六小姐听傅嘉树这么说也就不再继续追问。秦瑜却是心生好感,往陈六小姐身边挨去。“秦小姐,你是不晓得,当年……”正在说话的陈六小姐因为秦瑜的靠近,她摸到了秦瑜的披肩。这是披肩的背面丝滑到了极致,陈六小姐这下才想到了刚才在舞会秦瑜身上的这块披肩,这块披肩虽然沉静,但是它给人的感觉却丝毫不输给那璀璨的钻石祖母绿项链,路灯的灯光下披肩正面有恍若星光的光泽,她问:“秦小姐这块披肩是不是已故云锦大师周相虎的作品?”啊这?秦瑜是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母亲在世时,只说这块锦缎珍贵,舍不得剪断,就做成了一块披肩。”陈六小姐轻笑:“看来我是不用担心了。所以你才建议用海东厂的棉布?”“六小姐缘何从一块丝缎就确认了?”“我的嫁妆里,有一块风雪夜归人,也是大师遗作,是家父为我去求秦先生出让所得。能把这么珍贵的织锦,随便披在身上的,大约也就是秦家后人了。”陈六小姐笑看秦瑜,“你这样吊着宋舒彦倒是真为我们解气,好好收拾他再跟他和解。”听见陈六小姐误会了,秦瑜连忙解释:“姐姐不要误会了,我没想着要出气。本就是盲婚哑嫁,他要离婚了就离婚了。我现在烦恼的是,他若是知道真相了,不肯离婚可怎么办?还请姐姐为我保密,让我先把婚给离了。”陈六小姐看向前头开车的傅嘉树:“原来是这样!这样倒也好,那你为何还要帮他?”“这不是帮他。一个是若是没有宋家二老,我早就被叔伯剥皮拆骨,血吸得一滴都不剩了,哪里能来上海?其二,我看到的是在东洋布挤压之下,咱们的民族纺织行业举步维艰,还有,姐姐想来知道普庆里4号是什么所在。”“什么所在?”额!秦瑜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并不知道大韩民国临时政府在上海的办事处。“六姐姐,那是朝鲜人在上海的办事处,你晓得的呀!朝鲜半岛被东洋人殖民了。秦瑜的意思,东洋人做着大不列颠的梦,我们在东洋人眼里,就是英国人手里的印度。所以能帮海东厂,就是帮我们自己。不管私人之间有什么纠葛,对外我们都是中国人。”傅嘉树补充说明。“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陈六小姐汗颜,“以后,我也会注意的。”傅嘉树车子到了陈六小姐家门口,陈六小姐下车,傅嘉树没有关汽车大灯,直到陈六小姐进了家门。傅嘉树说:“你坐副驾驶来。”秦瑜在后座坐得好好的,不知道他犯什么毛病:“一点点路,我换什么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