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红陵笑笑生判断了一下宋家和傅家两家,两家都是正经生意人,不至于要做掉他,这个钱不赚白不赚。这个红陵笑笑生还未见过秦瑜,只听那陈华平说,秦瑜确实貌美,他倒是想出去看看到底是如何的美貌,写起来也会更有感觉。他跟着报社里的人一起涌出去,看到的是报社门口,扯了一块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写着“《三日谈》报社为压迫妇女的思想站台撑腰,污蔑提升女子权益的斗士”。而那个横幅底下是一溜儿的女子,这些女子头戴蓝色棉布帽子,身上带着白色围裙,围裙上印了“上海海东棉纺一厂”的字样。这些女子个头矮的看上去不过十来岁,个头高的有二十出头,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站在前面:“我们是海东纱厂的女工,少东家宋舒彦给我们请了先生教我们读书识字,他跟我们说男女是平等的,女孩子也应该识字,也应该看报纸……”此刻这条路上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而秦瑜和傅嘉树并排站在车前,秦瑜明艳大方,傅嘉树气质卓然,两人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指指点点,毫无表情地看着姑娘们说海东执行的措施,跟着他们来的那些记者拿出小本子,快速地写字。除了这些小报记者,还有贺晴请来的《申江日报》和《巾帼周刊》等主流报纸的记者,也在那里记录。边上的人群中,还有陈六小姐、唐婉儿和黄明君,以及黄明君带过来的,为女子权益奔走的志士,这些人也收获了不少目光。《三日谈》的总编看见这个架势,见到黄明君,他意识到事情可能弄大了,这位姑奶奶都不好惹,人家可是天天高喊“男女平等”,这篇文章怎么就跟男女平等扯上关系了呢?连忙走到黄明君面前:“明君女士,这是何意?”黄明君冷笑一声:“莫大总编现在越来越无耻下作了吗?靠着杜撰一些乡野放浪文章不够了,吸引不了人了。所以要往现实里的人都上泼脏水了?你自己听听,宋舒彦先生为了改善他们工厂女性权益做了多少事?这样一个为了女性奔走的人,居然被你们刻画成为一个不识妻子的蠢货?”“明君女士这话说的,我们报纸的内容多是奇闻异事。若说这海东纱厂提高工人生活状况这些事。”莫总编摇头苦笑,他看向正在跟陈六小姐吃瓜的贺晴,“难道不该找《申江日报》这样的大报吗?他们才是报道这类新闻的报章。我们这里的记者也好,撰稿人也好,从不写这种文章的,您要宣传宋先生为此做的事,您这是找错人了。”这位总编实在会顾左言他,贺晴走到黄明君女士身边,拿着上一期《三日谈》看着这位总编:“莫总编,同为报业人,去年威廉博士访问上海,您还一同迎接了他的到来,也当场一起宣誓会遵从一个报业人的新闻道德。我来给你背一下你曾经宣誓过的内容:要尊重新闻自由。要献身于正义、人道、国民幸福。报道真实、公正。重视品格和责任,拒受馈赠和贿赂。不得自私、攻讦、诽谤、抄袭、造谣。不侵犯个人隐私。为新闻来源保密。拒绝和不写广告新闻。请问你做到了几条?”她展开那一篇文章:“你能保证这篇文章的真实性吗?”说起这一点,莫总编一下子有了底气:“当然,这是有可靠消息来源的。”这时候一个人被推了出来,到了莫总编面前,宋舒彦从人群中走出来:“莫大总编,你说的可靠消息来源是指他吗?”被宋舒彦推出来的正是陈华平,陈华平此刻被五花大绑,他身后是两个壮硕的男人。莫总编不认识陈华平还不能确认, 他看向这个版面的主笔,那位主笔知道事情很难善了,现在只能把一切都往陈华平头上推, 他过来说:“对, 就是他,这篇文章都是根据他提供的资料写的,他说能够保证真实性。”宋舒彦拿出一张纸,走到陈华平面前:“陈叔,这张纸上的内容,给大家念一念, 让大家知道一下,你为什么会被我父亲赶出海东厂?”陈华平此刻牙齿还在打颤, 今天凌晨三点他被几个男人从被窝里拉出来,拖到黄浦江的船上, 身上栓了一根绳子, 两条腿上帮了一块石头,扔进黄浦江里,脚上有石头,根本没办法浮起来, 想要抓着绳子往上爬,船上的人用乘船的竹篙,往他身上戳:“宋老板想要问问你, 是不是他说的话, 你都当成是耳旁风了?”一口接一口的水灌入嘴里,手里的劲儿越来越小, 他已经抓不住绳子了, 在石头的重力下, 他沉入黄浦江,半吊着,不着底,也上不去,在他快熬不下去的时候,他被提出了水面,能够吸一口气真好。只是船上的人面目狰狞,很快将他又扔进水里,如此往复几次,那人把他给拎了起来,扔在船舱里,他像是一条死狗,奄奄一息,没有人理会,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直到有人过来把他拖上了岸,他看清来人是宋家父子。他趴在地上给宋老爷磕头:“东家,求东家饶命!”“别叫我东家,你的东家是鲁鸿达,我就想问一句,我有没有饶过你?”宋老爷蹲下问他。陈华平颤抖着点头,宋老爷笑:“小银花和你那小四儿……”陈华平的先头的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姑娘,在六年前亡故了,当初他给宋老爷牵线搭桥,认识了三姨太的师妹小银红,这个小银红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就把小银红给娶了回来做了老婆,把那个儿子如珠似宝地疼。陈华平猛磕头:“求老爷别动银红和小四,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求求您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即便是投靠了鲁鸿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