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舞会结束,秦瑜坐上副驾驶座,心头的阴霾依旧没有去掉,整个人心情非常低落,傅太太上车,是一肚子话要说:“这个胡家真的是死性不改,又想把女儿嫁给黄家大少爷,之前想找我家嘉树,是想得有点儿多,现在给黄家这个大少爷,那是不怕弃女儿被糟蹋了。”听见伯母说这话,秦瑜刚刚心头冒起对胡瑞的那一点惺惺相惜之感,又消失得荡然无存。听见傅嘉树说:“爸,我们今天和胡二聊了几句。”“聊什么了?”“没什么,就是他希望我们傅家能支持他。”秦瑜跟伯父说,顺带眯着眼看傅嘉树。秦瑜什么表情,傅嘉树哪有不领会的,媳妇儿这是不许他说了。“他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很难有人支持了。”傅老爷淡淡地说。傅太太冷哼出声:“就是。要不让他妈再抓紧生几个妹妹出来,让他卖。这等样的人,坐在一起都嫌弃。”大约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来这里都这么多日子了,早就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听见这种预期不是很正常吗?可能是大姨妈快光临了吧?秦瑜自我开解,无聊地伸手抽副驾驶这里的抽屉,拉开看见里面有本书,她伸手去拿,见傅嘉树对她用口型说:“放下。”为什么要放下?一本书而已,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一本书都看不得了,她还非要伸手了。傅嘉树瞪她,爸妈在后面,秦瑜见他对自己猛使眼色,她一下子了悟,难道这货在恶补《金瓶梅》?车子很快进了家门口,四个人一起下车,老俩口知道傅嘉树要和秦瑜腻歪,两人携手往里走去。见老两口一进门,秦瑜伸手问傅嘉树:“钥匙拿来。”“不给。”秦瑜走过去一步,逼近他:“没关系啊!你要看《金瓶梅》,我还能跟你一起探讨。拿出来,让我看看,你看到哪一回了?”“不是《金瓶梅》。”“嗯?”秦瑜发现居然还有不是《金瓶梅》的科普读物,不行,她一定要看。傅嘉树迫于媳妇儿的y威之下,只能打开车子,拿出了那一本书来,秦瑜借着家中的路灯,看见封面写着《日记九种》,作者是郁达夫。秦瑜读过郁达夫的小说,却没读过这本书。眼见秦瑜翻看这本书,傅嘉树伸手:“拿来,你别看。”“我有什么不能看的?我看过的书不要太多。”秦瑜想起这位作家笔下的世界,虽然没有《金瓶梅》露骨,那些心里刻画却是极其复杂,有直白有隐晦。秦瑜自然不肯还给他,强抢了过来,问他:“你看到哪里了?”“看完了,没什么好看的。”傅嘉树说。“那我拿去看了?”被这种事情转移了注意力,秦瑜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大约是见她心情转好,傅嘉树笑:“拿去吧!”秦瑜回到家里,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翻看这本书,原来真的是日记,傅嘉树这东西看这个做什么呢?往后翻看,是作家追求王女士的细节,记录了第一次接吻,甚至还有开旅馆……可能日记形式,不像小说那样勾人,秦瑜匆匆读过,脑子里回忆起上辈子所读的那些片段,日记中的王映霞女士,是这位郁达夫先生家有身孕妻子之时,追求的美人。这位作家生活也算十分放得开。但是他也是一位抗日志士,最后是被日本宪兵杀害在苏门答腊丛林中。看看这一句:“你情愿做一个家庭的奴隶吗?你还是情愿做一个自由的女王?你的生活,尽可以独立,你的自由,绝不可以就这样轻轻地抛弃。”这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了鼓励女性站起来,实际上是鼓励王女士投入他这个有妇之夫的怀抱。秦瑜躺在床上,想到的是胡瑞算是诚挚的表情,却也在脑海里描绘了他那位过世的原配太太的样子。想想舒彦兄,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再想想宋伯伯,那是个什么样的渣渣玩意儿?可要是撇开男女之情,这些人干的其他事儿,还真干的是人事儿。秦瑜坐起来,纵然在这个年代是一个无底深渊,也总有人愿意一跃而下填那个深坑。若是都是以自己对男女关系的道德标准去要求民国的这些男人,像傅家父子这样的有几人呢?胡瑞在金融这块有眼光,有才华,也许真的不能完全拒绝和他的合作吧?更何况,就像上辈子那么多合作的供货商,难道考核供货商还有一条,对方男女问题的态度吗?第二日,准时醒来,秦瑜掀开被子,那本书落在床下,她捡了起来,扔在床头柜上,刷牙的时候,拉开阳台门,却见傅嘉树已经站在楼下。就这么一本书?让他这般着急?秦瑜穿了内衣,套上晨练的棉布衫裤,拿上那本书下楼。傅嘉树看见她拿书下来,伸手接过,秦瑜想起一件事儿,问:“傅嘉树。”“嗯?”傅嘉树看她。“你不会也有记日记的习惯吧?”秦瑜问他。傅嘉树摇头,秦瑜还似乎大为遗憾地说:“我还想看看你日记里是如何描绘我们第一次的kiss。”想起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吻,傅嘉树脸上又泛红,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的,拿着书转身,往回走。“不是要早锻炼吗?你干嘛去?”秦瑜问他。“放掉书。你家里有两个孩子呢!不想让他们翻看吧?”
这本书里的内容?确实两个孩子不宜看。秦瑜锻炼之后在傅家吃了早饭,和傅嘉树一起陪着傅老爷一起喝茶看报,她和傅嘉树关系定下之后,傅老爷喜欢在早上找他们俩一起聊一聊当前的局势,说一说兴华的生意。“昨天,我后来跟相关的业内人士聊过,国民政府设立中央银行,并且在着手颁布一系列的金融法规,而且想要厘清金融秩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