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致命的还是这些突然出现的丧尸。
太多了,应该有上千隻。
他们做过侦察,流浪者很会躲避丧尸,没有猎物的丧尸自然会荡到别处去,因此b市的丧尸几乎常年维持在十几隻到几十隻之间。
可眼前的这些丧尸大多数并不干瘦,甚至有一两隻身上的衣服还很干净,他们一定刚成为丧尸不久。
“是南城那边的计划失败了,他们故意把新感染的丧尸全引了过来!”副队攥着拳头,面上再怎么镇定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慌乱。
“队长,流浪者的火力太猛了。”
“不,他们不是流浪者……”
副队抢下一名士兵手里的望远镜看出去,前方大楼的转角处,一个胖子拿着斧头跑过,而他身后还有一些人拿着猎枪和不规范的自製手雷。
他们是普通居民。
“b市一共有多少人?”副队沉声问道。
“四百左右。”下属汇报,他想到什么,颈侧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这些人全部参与进来,不谈他们手里有没有武器,就算是用肉|体堵枪口也戳戳有余了。
他们得到的情报有误!
这些人哪里不团结了,根本就是太团结!
“打!一个活口也别留!老子就不信了,他们还真舍得拿命来堵枪口!”
副队神色阴沉,眼眶里是被暴怒激出的红血丝,和变异者站在一起的都是叛徒,都该死。
都该死。
士兵们扣着扳机的手指一动不动,没有过半刻放松。可他们毕竟在明面上,那些背叛者是躲在暗处的老鼠,开枪的时候老鼠就躲起来,换弹的时候他们又突然衝运兵车开枪,而且专门朝车胎和玻璃上打。
每个基地都有各自的制度,唯独一件事情是一样的。
那就是阶级。
口头上说人人平等,可是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只要是好的东西就会朝上层倾斜。
下面的人住着铁皮房,上面的人住着别墅。
下面的人每天只能吃列巴,上面的人却能顿顿吃肉。
末世前就是这样,末世后因为生存空间缩减,大家不得不聚在小小的基地里中,距离上层近了之后,阶级间的待遇差别就被放大了许多倍。
辛辛苦苦为基地砌城墙的是他们,加入兵团的也是他们,外出任务,牺牲掉的还是他们。
高高在上的部长、院长、领主……这些人仿佛生来就该享乐,就该踩着他们的骨血安稳享受人生。
不平和愤怒一直藏在心里,从前没有反抗,居民们麻木地假装接受现实,一旦情绪被撕出口子,激愤就都泄露了出来。
他们不再害怕会遭到报復,不怕因为反抗而被扔出基地,他们有了新的安居之所,他们要保住这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激荡的情绪在心里衝撞着,这些从前胆小怕事的幸存者慢慢站了起来。
他们不能再躲在暗处,他们必须和变异者、流浪者一起战斗才能击退敌人,才能真的安全。
打响第一枪的那名断臂男人大声吼一声,带头衝出去。
他参加过兵团,知道这种运兵车有视觉盲区,在他的带领下,他们从西北方向匍匐前进,有人胳膊中枪也不怕。
他们有的在汽车开来时滚进车底,用尽全力勾住底盘,用坚硬的石头去砸,直到油封损坏,滴漏出里面的汽油,然后打燃打火机,将其卡在近处。
汽车顷刻间爆炸。
有的人则爬上运兵车的车顶,站在上面朝下开枪。
星曜的人腹背受敌,在这么下去所有人都得死,正准备加速撤退,几根藤蔓从正前方飞来,击碎了玻璃。
玻璃正后方的驾驶员当场身亡。
绞成一股的藤蔓从前端分开,穿过隔板,不到半分钟,藤蔓收回来时就像是吸饱了血似的血红透亮。
这辆车停下后,后面三辆被迫停下,疯狂的按喇叭。
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副队也出了意外?那接下来该由谁来指挥?
谁都不敢担此“大任”。
接连两位长官都被杀害,绝对不是巧合,这些叛徒故意要让他们群龙无首,自乱阵脚。
“给你们两条路,投降或者死。”清冷的男声响在耳畔,仿佛就站在他们的身边。
“我数十个数,如果不缴械,我们只能认为你们打算与我们战斗到底。”
男人的声音落下后,那些普通居民又躲起来,而克制着本性守在远处的丧尸蠢蠢欲动,在“十”落下后,预示着残酷战争的丧尸嘶吼声响起,那一道看不见的限制解除了,他们前赴后继地衝向运兵车。
“我们投降!”副队从车里出来,颤声喊道。可他的声音太小了,被丧尸声给淹没了。
外面已经数到了“三”,慌乱之下,他撕下衬衣,打开车门把手伸出去。
奇迹般的,丧尸的声音停止了。
余纵薄唇抿了一下,停止了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