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工作了,或者像纪怀津这样自己开店,还在读书的是少数。
这个少数包括陈燃。
「好。」陈燃说,「我中午放学就来。」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张跃海的,他不会溜。
纪怀津一听,又乐了,陈燃在他开启嘲讽模式之前挂了电话。
此刻的教室很热闹,学生虽然大多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但是讨论声此起彼伏。
陈燃走到自己的座位,看见程音趴在桌上,背对着他。
在这种躁动的环境下,程音安静得有点奇怪。
陈燃伸手挑了一下程音的头髮。
「餵。」
程音一动不动。
陈燃弯腰,撑着桌子,拍了她一下。
「餵。」
程音还是不动。
谢颖转过头来,说道:「你别烦她,刚刚成绩下来了,她难受着呢。」
谢颖的同桌聂南是体育委员,不善言辞,这几天跟陈燃渐渐有了接触,这才能自然地参与他们地话题。
聂南迴头把红笔还给程音,说道:「你别难过了,这段时间的新课讲得很快,你没吸收也很正常,下次考试再努力嘛。」
程音终于有了一点点反应,小脑袋动了一下。
聂南又说:「你也不要太在乎排名,你看你虽然考了倒数第一,但是你的进步空间是最大的呀。」
程音:「……」
谢颖用胳膊撞他一下:「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聂南自知说错了话,又不知道怎么补救,只能悻悻地转回去。
这一耽误,上课铃打响了,张跃海夹着课本走了进来。
陈燃坐下,翻出语文书摆在课桌上。
窗外的日光渐渐转移,晒到陈燃身上。
陈燃说:「程音,把窗帘拉上。」
程音自然没有反应。
陈燃又叫了两声,程音还是当没听到,只是露出来的一截脸蛋红扑扑的。
看来气得不轻。
陈燃懒洋洋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侧着身子悄悄踢了一下程音的凳子。
一下没反应,他就踢第二下。
第三下、第四下……
程音烦了,拖着凳子往旁边挪,随后又埋头趴下。
少女的马尾辫在阳光下轻轻晃动。
陈燃拨了拨她的辫子。
程音干脆捂着头。
陈燃又拨了一下她的辫子,终于将她的怒气点燃。
她抬头,瞪着陈燃,压低声音说道:「多动症是吧?你再动手动脚试试?」
嘿。
陈燃好气又好笑,背靠着椅子一仰,再次挑动程音的辫子。
「我就动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不要脸。
无赖。
程音嘴里碎碎念,顺便把课桌上的书全都挪到另一边,一副跟陈燃划清界限的样子。
上午最后一节课就这么别彆扭扭地过去了。
程音一直没搭理陈燃,甚至酷爱在课堂上讲悄悄话的她也一句话没说。
中午,学生们纷纷朝食堂走去。
陈燃自然也离开了学校,只是他一路上开车都觉得不得劲。
具体哪里不得劲又说不上来。
到家楼下那一刻,他突然调转方向盘,又朝学校开去。
半个小时后,陈燃再次出现在教室。
聂南看着陈燃走过来,问道:「你忘拿东西了?」
「没有。」
谢颖也转过来问:「那你回来干什么?」
陈燃坐下,翻出一本书摊在谢颖面前:「我是学生,当然是回来学习的。」
「呵。」谢颖一边转过去一边嘀咕,「就比程音高一分的人觉悟还挺高。」
陈燃:「…… 」
他四处看了看,程音不在。
好一会儿,程音才嘬着一罐草莓牛奶回到教室,她今天马尾扎得有点高,随着脚步晃晃荡荡,髮尾泛着金光,好像阳光在她头髮上荡秋韆。
然而看到陈燃的那一刻,她立刻变了脸,什么也没问,冷漠地回到自己座位上趴下睡觉。
陈燃看着她冷漠的样子,心想自己大概是脑子突然少了根弦才眼巴巴地跑了回来坐在这破教室里。
幷且他一坐就是一下午,连老师们看到他都震惊了。
期间纪怀津一直打电话催他,他起码挂了纪怀津十个电话。
夏末燥热,附近工地的挖掘机吱吱呀呀地闹个不停。
周五下午只有三节课,还有五分钟不到就要放学了,班里的人蠢蠢欲动,程音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了。
陈燃清冽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行了,别闹脾气了,这次是我预估错误。」
老子没想到你连三百八十二都考不到。
陈燃在办公室还专门看连一眼程音的分数,三百八十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