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戒备白软,不认为白软会善罢甘休,在上次邀请他上节目失败之后就干脆放弃,换另一个目标。
“我知道白软很坏。”他差点下意识把梦里发生过的一些事当做例子讲出来,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舌头。
“总之,我知道他很坏的。”
他对谢笃之重申了一遍,“但是人很复杂,在不同的人眼中扮演不同的身份,也有各种不同的形象,一个坏人,同时也有可能是好人。”
“……”
说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刚刚的话好像很容易就会造成误解,可是又不知道怎么纠正,更精准地表达出来。
“我不是说白软是好人。”少年抿了抿嘴唇,板着张脸,表情有点懊恼,“我的意思是,在墨墨看来,白软应该是好人。”
“他对墨墨,给我的感觉也不是像对我们这样,而是……”
“更真实,更真诚?”李珩清楚自己的形容很怪,但白软昨天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他把林墨怎么和白软结识,白软又是怎么喜欢上林墨,以什么为契机发动的追求……几乎是自己所有能想到的事,全和谢笃之说了一遍。
谢笃之听得很耐心。
也理清了少年纠结的点。
他担心白软真心喜欢自己的舍友但同时也在利用自己的舍友,害怕舍友因此陷入纠结,被卷进本来完全应该和自己无关的事,甚至因为他们和白软微妙复杂的敌对关系,陷入某种两难的局面。
担心白软只是虚情假意,利用自己的舍友达成目的,在目的达成之后再将对方毫不留情地抛弃。
更担心白软在s市的这段时间会不会在暗中谋划什么,对谢笃之不利。
至于自己怎么样,白软会不会挑拨他们的舍友关系,真的以此为契机报考s大,或者干脆当荣誉校友,会不会搞故意针对……反而是最其次的。
谢笃之有些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无奈的同时还有点想笑,又对他有这样的担心完全不感到意外。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分析,一个一个可能性排除,再推测他接下来可能做什么。”
谢笃之很从容地安抚他,“早饭吃了吗?”
“……没有。”
李珩洗漱完,就去校门口等预约好的司机了,食堂都没去。
“先吃早饭。”谢笃之给助理发了条消息,“早饭比较重要。”
——可是,明明我觉得先把白软的目的弄清楚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啊。
早饭也可以和午饭一起吃。
李珩本能想开口反驳。
他还没有站起来,严肃地向谢笃之先生表达自己的不满,就被谢笃之伸手,带着点不经意地揉了下脑袋。
“吃饱才有力气想事情。”
“……”好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李珩于是又乖乖坐稳。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白软对林墨的态度。”
谢笃之说,“这是最主要的。”
只要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其他的问题也就能立刻迎刃而解了。
虽然谢笃之不觉得弄清楚这个问题有多困难。
甚至在少年描述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断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接近,白软没有真心。
但李珩和他是不一样。
谢笃之的大脑是多线程同时运转的计算机,密密麻麻塞着数据,他的心也似木石钢铁,比起感情上的诸多复杂变化,更多考虑逻辑,考虑行为背后潜藏的动机。
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而李珩的心臟是被爱和感情堆积得满满当当,哪怕清楚比起善意,生活中遍布更多的是猜疑和恶意,他还是会下意识,完全本能地去相信人。
谢笃之不想,也不会去否定他,更不打算出手改变。
他至多在对方被误导,走进某些误区的时候,帮他重新把逻辑理清,引着他慢慢从陷阱里面走出来,避开前面的坑道,然后,继续怀着这些感情,快乐又不失天真的上路。
他去喊李珩的小名,问他:
“你喜欢一个人,而他也喜欢你,把你当成照进生命中的一束光,不去反驳你的任何决定,没有任何不满,不论你做什么事都讚成你,从来不否定你,你会怎么想?”
李珩陷入沉思,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象出一个具体的,可以供他这样假设的形象。
“你会因此更喜欢他吗?”
谢笃之又补充了一个问题。
鬼使神差,他把假设的对象带入了谢笃之,并努力忽略了那点在心头升腾起来的窘迫,还有不知名情绪,去试想了一下类似的场景。
“我会觉得很诡异,而且是这种行为有点不太正常。”他脸上仍是思索的神色,试图深入地去描述,“因为这样,我和……”
“我和他。”
李珩差点又咬到了舌尖,“我和他之间就感觉不是很对等了,他把我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