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又惊又怒,看到短信内容,气到简直说不出话。
他花了好半天才平复心情,还有点为自己刚刚的天真感到羞愧。
——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白软是一点都不喜欢林墨,只是因为想利用林墨,才追求他,当他的男朋友的。
他还想到白软昨天表现出来的喜欢,当着他和卫卓伟的面,做到一半,又突然停下来的,亲吻的动作,突然感觉恶心,还有反胃。
李珩隐约庆幸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吃早饭。
白软到底把喜欢当成什么了呢?他忍不住想。
之前,白软装成很可怜的样子接近他,是想骗取他的同情,利用人都会有的同情心,他其实没有那么难理解。
因为人的同情心就是来得很轻易,从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到遇见的乞丐流浪汉,到所有有过悲惨遭遇的人。
可是上升到交往程度的喜欢不一样。
喜欢应该是很珍重的。
不管是装成有那么地喜欢林墨,还是诱导林墨喜欢上他,都让他觉得,白软是垃圾一样的存在,甚至不能被称为人。
“我刚刚想把短信截图,发送给墨墨。”
他吸了下鼻子,内心几乎被沮丧占据,“但是又意识到这样做太莽撞了,白软可能用的是墨墨不知道的号码,他不一定会相信。”
不相信可能都是很好的结果了,万一相信了呢——?
白软的喜欢是装出来的,他卑劣、无耻,可是林墨的喜欢是真的呀。
为什么不是白软得到应有的,而是堂堂正正去喜欢的人受伤呢?这未免有点太不公平了。
除了沮丧之外,还有种说不出烦闷,甚至连外面有人敲门都没有注意。
门是谢笃之开的。
青年提着牛皮纸做的早餐袋,思考是不是自己让助理去订餐的时候没有吩咐清楚——不然,为什么他会去订麦当劳呢?
正常来说,应该米面早点,或者是才对。
“……先吃早饭。”谢笃之把牛皮袋放到他面前,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尴尬感。
李珩还在想短信的事,神色恹恹,脑袋也耷拉着,根本没有心思去汉堡。
不过去赴约,白软可能会对林墨做什么;过去赴约,刚好中了白软的下怀。
好像不管怎么选,对白软都没有任何损失。
谢笃之实在看不下去,才伸手敲了两下桌子,提醒他汉堡已经快冷了。
“这次是我的问题。”他干脆承认了自己的纰漏和疏忽,“我应该把与你有关的人的人际关系也调查清楚。”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至于等见面才知道,林墨交的男朋友是白软了。
“可是三哥,这不是你的问题。”李珩反驳他,“……刚开始的时候,他和墨墨只是网友,网友之间不互通姓名很正常。”
“他和墨墨交往,追求墨墨,约墨墨见面,也可以用保留惊喜感和神秘感当借口,不告诉墨墨自己的名字啊。”
甚至和林墨聊天的帐号,也可能不是本人的,或者是随手注册的小号。
隔着网络,谢笃之又要怎么查呢?
谢笃之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他清楚这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他对“无关”的事情始终缺乏关注。
所以,就算之前少年过来,和自己提起有关舍友的感情问题,他就算发现了一些端倪,也没有真正放在心上,更不要说特地去调查。
“三哥,要是你觉得这是你的问题,那我肯定是问题最大的那个。”
李珩相当干脆地放下了汉堡,神色坦然,“毕竟墨墨和我是舍友,如果他不是我的舍友,白软就不会接近他了。”
那林墨也不会受到任何潜在可能的伤害。
问题是,事情不可以这样算的,这本身就是种很强盗的逻辑。
“……”谢笃之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干脆不做声,重新站起来,去给他倒了杯牛奶,“吃完,我们再谈短信的问题。”
李珩忍不住撇了下嘴,有点想半点面子都不给地吐槽他,仔细想之后,又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了。
现在应该是说正事的时候。
他把汉堡,还有抹了加量番茄酱的薯饼、烤肠都吃完了。
谢笃之才开口。
“当做没看见就行了。”青年这样说,“他就算会……”
青年顿了顿,突然发现自己的结论不够准确,缺乏事实作为依据支撑。
他只能判断白软对林墨使用了一些pick-up artist技巧,却不能确定作为溺水的人,白软这根浮木对林墨的重要性到了怎样的地步。
因为pick-up artist产生轻生想法,放弃生命的人不在少数,就算在理智尚存的时候挣脱了这一陷阱,后续也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康復,回到从前的状态。
“三哥?”李珩从他的沉默里读出了什么,本能感到不安。
谢笃之尽可能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