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花?缺一个吻
西维亚脑子有短暂的断片,身后氲热的体温已经贴住了她单薄的脊背逐渐蔓延,男人敞开的衣袍从后方将她拢住,挺立的衣领上贴着碎银徽章,带来一股冬季特有的凛寒。
低下头,一隻包裹着黑色手套的手环住她的腰身,五指分开虚拢着她腰带上的徽章。
像是毫无保留的宣告。
男人哆嗦着弓起身子,嘴唇发白,却不敢吐出任何一个不忿的音节。
有人过来解围:
「您是射偏了吗?在猎场可得小心些……」
维德兰打断他的话:「我的骑射技术看起来有那么糟糕?」
声音又沉又哑,仿佛有一缕寒风灌了进去。
在发怒。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周围的人惊慌地接连下马,伏倒在凝满冰茬的泥地里行礼,包括受伤的那个。
谁敢顶撞这个被女皇惯得无法无天、暴戾恣睢的小皇储。
至少在维斯特里奥冰原上还没有。
「……」西维亚抬起头,目光接触到维德兰轮廓硬朗深邃的下颔,紧绷的线条向上延伸出漂亮的下颚。
维德兰拉了一下缰绳,问到:「听说你们打了猎物要送给我。」
「是,是的。」
仓皇应答。
西维亚感到右手一凉。
维德兰的一隻手捉住她的,十指相扣,白交杂着黑,相互错开又相互隐没,有如一幅张力十足的素描作品。
他说:「先站起来。」
所有人站起来后,他扣着西维亚的手,带着她一同握住插进男人胸膛的箭。
揪住尾翎,缓缓地,轻描淡写地――
旋了一圈。
然后抽出。
金属箭头深埋在筋肉交错的躯体里,旋转犁翻血肉,像带着颜料钢针刺入皮肤、留下红肿的蔷薇形纹身。鲜血随之四散,从温热的血管里迸射,团团热雾腾升在干冷的空气里。
西维亚的手有些发抖,却被紧握着无法挣脱。
男人面色苍白地后退。
一道庞大的阴影袭来,猛地将他扑倒在地。
鬃毛熠熠,威风凛凛。
是维德兰养的那头狮子。
「它对新鲜新鲜的的血很敏感。」维德兰冷冷咧了下嘴角,拉起缰绳,在对方的痛呼声中牵马离开。
「维维……」西维亚想转过头去看,却被维德兰捏住下巴抬起来。
视线猝不及防地相撞,翠绿的森林与暗蓝的大海就此交融,睫毛或下垂或上弯掩去眸底的神情,一高一低两张微微翕合的唇片险些契合,呵出的白雾淤塞在狭窄的空间里。
维德兰眼中的暗蓝沉得要滴下,将她覆盖,将她捕捉,将她缠绕,无处可逃。
「你就不知道说声谢谢?」
他捏住西维亚的下巴掂了掂,声音沉甸甸的。
「我不喜欢你那么做。」西维亚的睫毛抖了抖,一隻手伸出企图掰开他的手。
维德兰的目光越发深,眸中的星辰大海临近倾倒。
「太张扬了……」西维亚掰不开他的手,只能拽住他的衣袖,「能私下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张扬?你这不是找着让内务大臣们收拾你吗?」
「他们不敢。」
「你的小孩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西维亚抓住他的衣领轻晃了晃,眉毛蹙起盯着维德兰的双眼。一直活在在政治敏感中,她不得不谨言慎行,生怕一点不合适的言行演化为潜在的导火索。可维德兰不是这样,他从不克制,毫无顾忌地任性跋扈,像颗偏了轨的恒星,燃得正烈坠入她灰色的生活。
让她有点畏惧,本能地想逃。
维德兰突然环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按住她的后脑,额头抵上她的。
凛冽的气息猛地拉近,强硬地塞满她的口鼻。
「西维亚,」维德兰低声说,吐出的气流洒在她近在咫尺的嘴唇上,撩起挠人的痒,「每次你跟我提小孩时我都想把你锁在卧室里干哭。」
「维维……!」
维德兰一下子放开她,打了个响指,雄狮乖乖跑过来,留下受伤的男人蜷在草地上瑟瑟发抖。
「拖下去。」维德兰吩咐下属,「包扎一下伤口,以后不用来参加围猎了。」
他转过头眯起眼凝视着西维亚:「现在满意了?」
西维亚用手指抚了抚他的金髮:「好孩子。」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
围猎正式开始了。
西维亚不会骑射,维德兰便教她。
他们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专注于彼此。
男人的手包裹住她的,手套摩挲着她的手背,手把手拉开同一张弓。维德兰低下头,脸似有似无贴近她的脸,下巴上浅浅的胡茬蹭过她耳际温软的皮肤,轻麻的电流钻进皮肤里随着血液迴圈直达心臟。
痒。
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