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气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
胤禛猛地推开耿氏,咬着牙挤出话,「来人,把耿氏带回去思过一个月!」
勾引的计画还没成功,便出了这种耿氏也没想到的意外,她愣了下,便立刻扑上去抱住了胤禛的腿,「爷!贱妾错了!爷饶了贱妾呐……」
四贝勒府并不算十分的大,晚上这样叫,指不定传到哪里去。
「耿格格,爷这是体恤你呢。」见胤禛的神色越发凶狠,庄婉赶紧用帕子抿了抿唇,语重心长地打断,「身上都湿了,大冷天的可不冻坏了,还是赶紧换身衣服的好。」
「可、可……」
庄婉往旁边看了眼,「苏公公。」
苦着脸的苏培盛赶紧让人拉了耿氏出去,主人可不会一句话算了,后面该查的该收拾的,也得赶在主子开口问之前查清楚,才能将功补过。
屋子里转眼就剩下两个人,庄婉拿着帕子上前给胤禛擦掉脸上沾着的葱花,看着男人少有的狼狈样,语气心疼道,「刚换的衣服又弄湿了。」
「耿氏不守规矩,且在屋子里禁上一个月再说!」
庄婉点头应了,主母的身份她怎么发落后院都得她经手,见胤禛还是黑着脸,庄婉轻笑着继续道。
「爷莫气了,伤身呢。您瞧,妾身都不生气了。」转头看了眼木桶里剩下的一盅丸子汤,不经意地道,「这汤还是臣妾交代厨房特意给熬的,小丫头慢了一步就被耿格格端走了。原本还想着过来好好问问,结果见了这摊事,反而气不起来了。爷也只当爷今晚遭了晦气,莫要跟这些汤汤水水的较真……」
胤禛挑眉,「汤汤水水?」
庄婉这会儿憋不住了,笑出了声,「倒是妾身说错了,该是新来的两位格格喜爱这些汤汤水水的才对,爷真是好福气……」
话没说完,腰上多了一把重力,却是胤禛猛地把庄婉扯到了怀里,衣服上的水渍还没擦干,毛茸茸的红狐狸褂子一下子湿了一片,吓得她轻叫了一声。
「爷!」
胤禛得意地勾着唇,「福晋当有福同享。」
哈?!
庄婉看着粘成一团一团的狐狸毛,登时心疼,再看那大摇大摆坐在凳子上,爪子还不住往庄婉身上爬的胤禛大爷,顿时气笑了。
「可见是臣妾多虑了,爷自得其乐呢!」说着便甩了袖子,起身便往外走。
竹湘早就跑回去拿了新的衣服来,迎面就看到庄婉身上的水渍,不由愣了下。
「主子……」
「凭白不过是个不缺衣服的,爱湿着就让他湿着!」
说了便扶着腰往外走,苏培盛正哈着腰,旁边跪着一小太监,见庄婉出来了,涕泗横流的拿头砸地。
「都是这小子不懂事,放了耿格格进来……」
庄婉盯着苏培盛冷笑了下,「公公若是真这么想那就好了。好歹,您现在也是爷跟前最得力的一个了。」
往些日子李氏得势的时候,苏培盛可没少看香韵苑的眼色,虽然人往高处走都是常理,但是在庄婉面前点头哈腰,转身看到新格格就想着捧一捧,聪明的奴才可干不出这么背德的事。
直看的苏培盛额头冒汗了,庄婉才收回视线,扶着竹湘的手往那黑夜里去了。
苏培盛勾着头进去服侍,没一会儿,胤禛便换了衣服,转头看到桌子上落得汤盅,顺手端起来又用了几口。
一旁的苏培盛唇角扭曲,垂了头只当没看到。
「福晋这些日子都是这般脾气?」
苏培盛刚得了庄婉的警告,心里还正冒汗,琢磨着意思小心道,「新格格刚进门便闹出了事,福晋身子重又要管着人,大抵是被气到了……」
胤禛的唇角顿时往上翘起来,耳朵里只留下新格格进门口几个字,心中越发肯定庄婉是使小性吃小醋,「走,去正院看看。」
苏培盛赶紧应声前面带路,心里一团浆糊:爷这是对福晋不满了……可怎么神色乐了?若是生了新格格的气……怎么半句发落的话都没?
他们无根的人到底是不懂这纯爷们的心呐……
正院里,压着竹湘的手回来,庄婉也不由的有些悔了。她素来是沉稳的,偏怀了孕后就变化颇大,口味变了顿顿都得酸辣不说,脾气也上来了。放到以往,她哪里敢在胤禛面前这么说话。
扶着她坐下的竹湘欲言又止,「主子……」
「莫说了,我都晓得。」庄婉歪在一塌上,少有地愁苦起来,「耿氏也是个心大的,你去备点笔纸,明儿个她来请罪了,交代她把女戒抄上二十遍,我就不见她了。」
知道庄婉累了,竹湘低声应了,便退下了。
庄婉转了身子躺在床上,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着了风,还是走了老远又气的狠,只觉得心里慌慌,手不自主地摸着还不大显的小腹,半晌才缓过来。
都说孕妇心绪波动大,她原先还只当说说而已,现在却是切身体会着。别人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勾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