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和孙父打过招乎，卷起袖子，开始帮孙母择菜，孙母把他往出撵，道：「不用你啊，去陪你叔聊天去，衣服穿挺 精 神的，一会儿弄脏了。」

    李慕凡好像被一掌！醒，在母亲去逝后居然振作起来，他不再碰酒，性情也变得平和，公司的业务又重新捡起来，他努力使自己忙碌，因为空虚会让他浑身冰冷，不寒而栗。

酒闹事被挶留17次，打架斗殴9次，每每半夜裏李部长家的电话要是响了，准是他儿子又出了什么状况。

    「俏儿上星期几来的电话？下次让她和小李说说话，这话不说不开，男孩子道个歉服个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孙母，早就心软了，虽然在电话裏，被女儿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她来过电话，但是李慕凡这男孩子实在是可人疼，得了空就买东西看他们不说，还经常帮着 干 活，也不像刚开始那样问得紧，要是看到了孙俏房间裏的照片，小时候的旧相册什么的，就会出一会儿神，灵魂好像飞走了似的，只有一具空洞的肉体还在那裏。

    孙父点头道：「也是啊，不是相互喜欢吗，有矛盾解决了就是，我看小李也挺好的，样貌人品都不错，还教敬，当咱们女婿合适。」

    「咱们先做做她工作，等做通了再告诉小李。」

    他能舍得那青春的躯体？还是俏丽的容颜？还是她纯得像一滴水似的干净？

    「好。」孙母看着他又弯腰去柜子裏拿 干 木耳，忍不住道：「小李啊？」

    「我们家孙俏挺固执的，让你着急了吧？」

    他说的自然，孙母听的心酸，这心事又重了一层，默默的择着豆角，把两头掐掉，放到一个漏盆裏去洗，而李慕凡，就好像没提过孙俏似的，垛排骨，冲净，做水，焯到半熟，然后轻车熟路的找出高压锅，开始炒糖色，放桂皮和葱姜，压紧盖子，又过来洗西兰花，和孙母说：「这个和木耳、银耳拌在一起吧？」

    「您说？」他站起来，把两种食材放到一隻大碗裏，先洗一洗，把杂质滤掉，再接一些冷水泡发。

    他还有一个信念在支撑，就是找到孙俏。

    孙家，是他一直不肯放弃的一条找寻线索，有空他就会去帮孙母买菜，陪孙父打游戏或是下棋，他觉得，孙俏一定会在某个时间和他们联繫，而只要他们联繫，早晚会让他找到蛛丝马迹。

    李慕凡道：「聊天什么时候都能聊，我这不是学了一手菜嘛，做给阿姨叔叔尝尝，您帮孙俏把个关，以后嫁给我，肯定吃不了苦。」

    他责怪自己伤害了孙俏，不管发生什么，应该给她一个机会解释，可是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他的悔恨又能向谁诉说？

    其实李慕凡不是自甘堕落，他在赌，赌父亲多少对他还有一点感情，能够良心发现的把孙俏还给他，但是随着一次一次的失望，这种做法，就成了习惯，现在隔几天不打架，或是一天不喝上半斤，都觉得不对劲儿。

    他的手一顿，头低下去，「不能那么说，是我不对，她应

    「哎呀，怎么又买了，你前天买的菜和水果还都没吃完呢。」孙母赶紧接过来，道：「快坐着歇会儿去。」

    他没有能见她最后一面，即使她永远都不会掀动一下眼皮，可是他知道她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可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

    说话的功夫，李慕凡进门了，左手拎着脱酸排骨、西兰花和扁豆，右手拎着一个二十来斤的西瓜。

    当然都不行，所以，他把李慕凡送进医院，强制戒除酒瘾。

    孙母皱眉，道：「那要怎么办？」

    李淮仁当然也不是无动于衷，儿子是自己的骨肉，因为孙俏变成这个样子，他也痛心，但是孙俏好不容易才不排斥他，甜蜜的日子还没过够，哪能就放手了呢？

    「我说，他爸，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你说两人到底闹什么意见？这一个躲一个找的，都三年了，还没个头绪……哎！这个丫头，也真会折磨人，我看着小李都瘦了。」孙母帮李慕凡说话。

    「你先别搞突然袭击。」孙父道：「我的丫头我知道，你敢让她接，她就敢挂，到时候连咱两都不联繫，那才愁人呢！」

    在那裏，李慕凡的生活可比死刑犯，连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男护士都是高大健壮的，如果他情绪激动，他们就合力给他穿紧身衣，硬生生的绑在床上不让动，那滋味真是难受透了，还有一次，因为他动手打断了其中一个护士的肋骨，他们威胁要把他送 精 神病医院电击治疗，当时，他被七八个人死死压住，而手臂上的血管，则被强行滴注了镇静类药物，在即将沈沈睡去的那一刻，他想起自己给孙俏拴的那条锁链，使她的活动范围不超过数米，这不就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吗？她一个小姑娘，柔柔弱弱的，一定比他这个大男人更加绝望吧？

    李慕凡痛彻心扉的大喊，可这一切还远没有结束，如果说，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惩罚，那么显然，惩罚的力度还不够，因为又一件让李慕凡痛不欲生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母亲，在他被送进医院期间，过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