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他淡淡一笑,更低的俯下身体,唇瓣几乎碰到她白腻的鼻尖,「急什么,朕还没问完。」
今日,怎么了。
闫子航微微一笑,垂头,任叶兆仑先一步踏入大殿。
闫子航还没有踏入大殿,却见身后的叶兆仑绕开他,上前一步,竟然越在他身前踏入金銮殿!
「……朕最想问,你方才,究竟吃醋了没有?」
怎么了。
入宫之前,她也曾听说过世间的传言,当今天子,冠世美人,慧绝天下。
目睹这一幕的其他官员们无不惊讶的张嘴睁大了眼,一脸难以抑制的震惊……这叶兆仑发什么狂?身为四品侍郎,礼制居然越过尚书去!
哪知道他依旧不紧不慢,不依不饶,「不久后就是大猎,朕寻个空带你去猎场提前转转好么?」
叶兆仑手捧牙笏,一本厚厚的黄皮摺子握在手中,洋洋得意扫了闫子航一眼。
北周年轻的天子放下手臂,俯下身,「哪怕是滥用,也好过不用,懂么?」
快快问完吧,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冒烟了。
「呃……陛下……」
大殿朱门洞开,百官手持牙笏,正冠袍服鱼贯而入。
他这样保护着她。
「……」
「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想要什么?」
美丽帝王的衣服随着这一弯腰的动作,领口鬆鬆低落下来,几乎要让人看到胸前去,玉白妖娆的锁骨恍若蝴蝶,若隐若现,真是无意中便已是风情万种。
小人得势便倡狂,这个叶兆仑手裏究竟握了什么不得了东西,让他如此趾高气扬?
似有琼酥酒面风吹醒,一缕斜红临晚镜。
沈络缓缓的抬起她的下巴,微颦轻笑极尽妖娆,浅注轻匀长淡净,绝而风流入骨,如初初睡醒的春海棠。
慕容尚河不无担忧的看向殿门口,却发现,闫子航今日的修养异乎寻常的好,不但不训斥叶兆仑这明显的越级行为,甚至连一丝不悦都没有,反倒面上带笑,施施然领着身后的吏部官员进入大殿。
匀净秀丽的指节一点一点在她唇上缭绕勾画,仿佛是还嫌她慌乱的不够似的,一字一句刻意放缓放柔,似有小虫子在心头轻咬啃噬。
「天子剑,你该用就用。」
呼吸有一剎那的失序,哪里想到他一个眼眸流转的烟波就催红了脸颊。
慕容尚河微微一叹,恨不得顶着苏倾容的目光,狠狠扇叶兆仑两个耳光────无论手上的东西多么有价值,叶兆仑这小子举止也未免太过轻狂!
他的剑,带着一种朦胧的海棠香气,和隐隐的铁血寒凉,却又有着帝王强大的保护,她轻轻将它抱住,像忘却了的忧愁和惊惧。
某种不对劲的感觉充斥全身,可是慕容尚河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她顿了顿,迅速向殿外看了一眼,「皇上,还有两刻……」就该上朝了。
采衣只觉得心头一团乱麻,缩了缩身子,迅速低下睫毛,惹来一丝浅浅的笑。
初初相遇他那时,她只觉得恐慌和遥远,并不曾留意过他的魅惑。
「好,好,」她使劲点头,只希望他不要再这样似笑非笑的逗弄她,怎样都好,「皇上,该、该上朝……」
采衣讷讷的,咬了咬唇瓣,又不敢避开他的手,「都,都好……」
小小的一个动作,看在眼裏的百官们心底无不打了个点。
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日两日,怎么今天,这个早上,他只是靠过来,她就几乎不敢抬头?
叶兆仑今日要上的摺子,是一封弹劾摺子,涉及的人数不少,罪名不可谓不小。为了谨慎起见,昨晚叶兆仑特地来了一趟慕容府,将
……仿佛吏部的所有官员都已经预知了什么似的,纷纷给叶兆仑让路,毕恭毕敬。
……这可不是吏部平时对待这个无权无势的侍郎的态度!
若是闫子航当场发作,在金銮殿外闹将起来,只怕叶兆仑会下不来台,惹得皇上憎恶!
那般香艳的景象让她不由的撇开眼,只觉得手心湿重颤抖。
看到叶兆仑的举动,苏倾容微微一笑,眼波如同春水,扫了眼僵硬的慕容尚河,鲜红的唇瓣带上一丝明显的嘲谑。
目光流转至叶兆仑身上,慕容尚河皱眉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的站在垂头的吏部官员们中间,似乎有种错觉,好像……好像闫子航他们策划了一个阴谋,而只有叶兆仑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傻傻的要往陷阱裏跳!
江采衣只觉得手上的长剑具有一种寒冷而巨大的力量,她握紧了,定定抬头。
她不安的在他的抚触下越来越烫热,羞涩的好生清晰,「陛下还有什么问题……」
先一步等在金銮殿裏的,自然是北周身份最高的两位官员,丞相苏倾容和太傅慕容尚河,一左一右立在丹陛两侧。
金銮殿前,太阳强烈,水波温柔,一层层白云覆盖着琉璃瓦,钟鸣鼎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