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鸣问他:“你到底问这个干嘛?嗯?”
“随便问问。”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最后林云繁被问烦了,骑上车就跑,沈修鸣站在公交车站上看着那背影,一头雾水,又觉得那个飞快骑车跑路的身影特别好笑,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去管了。
第二天中午,沈修鸣终于知道林云繁自从昨天下午办公室回来就奇奇怪怪的样子是为什么了。
他去办公室交一份数学作业,正好英语老师也在那,看见他就把他叫了过去。
“昨天林云繁已经跟你说了吧?”
英语老师开口这么一句话把沈修鸣问懵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她继续说道:“他别的都还好,就是语法不行,昨天我给他讲了半天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所以平时辛苦你了。”
沈修鸣从她这几句话里勉强拚凑出个意思来:“您要我……教教他?”
英语老师点头:“对,就如果他有什么不懂的,你教下他……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听见她的回答,沈修鸣有些柳暗花明,水落石出的感觉。难怪昨天下午林云繁那么反常,原来是这样。老师让他有不懂的请教自己,可林云繁那个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啊,就算愿意,也拉不下面子来主动跟他说,难怪昨天是那个扭扭捏捏的样子了。
沈修鸣越想越想笑,但在老师面前竭力憋住了:“没有,老师。”
英语老师皱了下眉,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向沈修鸣身后,说:“林云繁,你过来一下。”
随后,一阵淡淡的有些熟悉的清新气息在沈修鸣的身边停住,沈修鸣用余光瞥了一眼,嘴角就实在忍不住了。
他看不见林云繁的脸,但从声音能听出来,他很不自在,也很难为情。
“你别看现在语法题才十分,等到高考时一百五十分製那语法题就占二十多分。你万一就错这几个跟好学校错过了,多亏啊?”英语老师这样说着,“你平时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沈修鸣,知道吗?”
林云繁低低嗯了一声:“知道了。”
英语老师转向一直在憋笑的沈修鸣说:“他交给你了啊。”
沈修鸣唔了一声,声音挺亮:“知道了。”
走出办公室后,沈修鸣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云繁又羞又恼:“哪里好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科目好吗。”
“谁笑你这个了。”沈修鸣摇摇头,缓过劲来了才带着一脸笑意看向林云繁,“我是终于知道你昨天那么扭扭捏捏是为什么了,原来是为这事。”
“什么扭扭捏捏。”林云繁白他一眼,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去。
沈修鸣三两步就跟了上去,笑嘻嘻地说:“有那么快干嘛?又急着去做作业?先做英语作业吧,有什么不懂来问我?”
林云繁终于忍不了了,上腿踹他,又被沈修鸣轻飘飘躲过了,两个人一路追着打着,笑声和阳光一起充斥着整条走廊。
一周后,在校门口,一行穿着统一正装的少年站在勤德中学四个熠熠生辉的四个字旁边,个个身姿挺拔风骨绰约,散发着少年人独有的自信张扬而端秀的气质,以这般姿态迎接从外一所私立中学远道而来的师生。
校长站在一旁,带着从容得体的笑容向来宾介绍本校这些让他得意不已的优秀学生。
沈修鸣就站在校长身后,同对方的学生代表微笑示意。
他不太喜欢穿正装,硬邦邦的远没有运动服舒服,刚刚在教室的时候还一直在整理领口,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但一出教学楼,一站在校门口,他立刻放下了所有不板正的言行,站得像一棵小白杨,静静的嘴角和眼角都带着笑意,温和但不亲近,友好但不谄媚。
一开口,说的就是流利的英语。双方母语都不是英语,一经对比沈修鸣说得更显地道,也更加从容。一旁校长都绷不住笑得露出一排牙来,面上带着得意之色。
来的学生和这次外联社被挑出来的学生人数是对上的,两两结对,外联社成员们带着外宾跟着老师们参观勤德中学。
“这里是我们学校的艺术长廊,墙上每一幅画都是我校的美术特长生画的。”沈修鸣带的外宾学生也是学生代表,是个个子不高但很有气场的女生,两个人走在一起交流得还算融洽。
沈修鸣慢悠悠地带着女生走过一幅幅画作,碰到自己熟悉的就停下来多讲两句,空隙时间他瞄了一眼林云繁那边。林云繁带的是个男生,个子跟林云繁差不多但壮实得多,把本就瘦的林云繁更加衬托得身形单薄,不过林云繁的表现也很是从容,虽然平时英语略显薄弱,但口语不错,没沈修鸣那么流利却也能对答如流。
沈修鸣看了几眼,刚要转回目光,突然捕捉到林云繁一个微表情。
林云繁皱了一下眉,然后抿了下嘴。
这个表情他再熟悉不过,去年他和林云繁刚认识的时候互相看不顺眼,林云繁每每不满甚至生气,脸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