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林云繁看着没有什么异常,但就是话少。以前在课堂上他常与老师互动,今天却是整堂课都沉默着。课间有同学找他讲数学题,也是木着一张脸,心不在焉。
午饭时沈修鸣和他坐在一起,两个人也没交流一句话,气氛沉闷得要命。
就这么过了一天,下午外联社照常每周五放学后开会,沈修鸣有事去了趟办公室,回来时教室里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一看林云繁的座位已经空了,大约是先去活动室了。
沈修鸣收拾好东西背着包跑到活动室时,里面会议都已经开始了,他找到个空位坐下后扫视了一圈,却没发现林云繁。
他心里一惊,有预感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每周五的例会主题一般都是下周值日的安排,很简短,十分钟就结束了。沈修鸣被安排下周二上午检查高一的仪容仪表,但奇怪的是,以往他的搭檔都是林云繁,这次换成了高一的一个学弟,而且值日安排里也没有听见林云繁的名字。
会议结束后,他拉住了喻临问道:“学长,为什么只有我重组了搭檔?”
透过透亮的镜片,喻临淡淡看他一眼,语气平平淡淡:“他退社了。”
闻言,沈修鸣如同一块木桩子,惊讶无比,呆愣愣地杵在那了。
一旁谢扬听见了,凑过来说:“真退社了?老师让退的?”
喻临看他一眼,说:“别瞎猜。”
谢扬扯扯嘴角没理他,又扭头跟沈修鸣说:“昨天中午我看到了,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林云繁现在怎么样了?昨天这事怎么处理的?”
沈修鸣回过神来,有点茫然地回答:“我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谢扬挑起一边的眉毛一脸戏谑,“不会吧。”
“……”沈修鸣说,“今天他都没搭理过谁,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退社了。”
谢扬感叹:“太可惜了,他辩论朗诵都那么好,李老师怎么舍得呢。”
沈修鸣缓缓叹了口气,望向玻璃门外,夏末午后三四点的太阳还很毒辣,晒在地板上亮堂堂的,怪晃眼的。
他就这么看着窗外,发了会儿愣后,默默背着书包走出了活动室。
回家的公交车上,他一直看着窗外留意着非机动车道,随着公交车往前行驶,一个个人影和单车从他眼前飞过,应接不暇,但一直没看到林云繁的身影。
当公交车行驶过林云繁家小区门口时,沈修鸣才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他想,跑得真快。
周一一大早,沈修鸣手里拎着早饭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在上楼梯时,他心里竟莫名的有些忐忑。他想,到了四楼后拐过这个角,走廊那边会不会有人在那背单词被古文。如果没有,那林云繁又去哪了?如果有……有也不怎么样,又不关他的事。
就这样想着,待拐过了拐角,沈修鸣抬眼望去,一眼看见那个正拿着词汇本靠在栏杆上的纤瘦而挺拔的身影。
不知为何,沈修鸣的心狂跳起来,莫名的有些紧张,也有些激动。他起先是慢慢地走的,到后来变成了跑,脚步落在瓷砖地面上,在空旷狭长的走廊里回声格外大。
林云繁听见脚步声是朝自己这边来的,就抬起了头,一抬头,便看见沈修鸣那高大的身影。这几天天气有点降温,但沈修鸣还穿着夏天的校服,臂膀坚实而修长,脸颊瘦削,眉目凌厉。
林云繁看了两秒,便垂下了眼帘,又看起了词汇本。
“林云繁。”沈修鸣跑到他面前后,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随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要说什么,又愣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之下,他又叫了一声:“林云繁……”
林云繁拿着词汇本的手渐渐用力,骨节都泛白了。但他脸上没什么异样,仍是平平淡淡的,俊秀而沉静。
他说:“你来问我上礼拜那件事?”
沈修鸣见他这么平静,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想问问他那件事,便点点头:“当时……”
“没什么好说的,两校交流都已经结束了。”林云繁打断了他的话,同时把词汇本合上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本子,目光沉静而深邃,说道:“反正我已经退社了,都结束了。”
“我就是想问这个,你那天说话是太不留面子,可是退社也太严重了。”
闻言,林云繁竟然笑了一下。他抬起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沈修鸣,说:“你是想说我罪不至此?”
“……”
“其实我到现在也依然觉得我没做错。”林云繁侧过身去,看着远方校门的方向,轻声说道,“那些话,如果能听得懂,任何有道德的人都会觉得愤怒。”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我也确实让校长和老师难堪了,而且也没有让那些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道歉,这件事我做得很失败,很不妥。所以,我觉得也没必要在外联社待下去了。”
他看向沈修鸣,嘴角竟然是往上扬的:“如你所愿了,我最后还是退社了,以后值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