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鸣笑了:“我坐着呢,哪挡得到你啊。”他又压低声音问:“别生气了吧?”
林云繁把一张草稿纸撕扯下来揉成一团放在一边,轻轻哼了一声:“我哪敢生你的气,你说话凶得能吃人一样。”
“我哪有那么夸张。”沈修鸣说,“我刚刚就是……”
他没说下去,他刚才是吃醋了,但他怎么能说出来?
林云繁也没说话,也不看他,只是静静低着头,看着桌上的数学题。
沉默了一阵后,林云繁说:“你最近真奇怪。”
沈修鸣笑了一声:“哪里奇怪?”
林云繁摇摇头:“我不知道。”
眼神奇怪,说的话也奇怪,哪哪都奇怪,但就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两人之间又沉寂下来,与这吵闹的教室形成鲜明对比。
最后沈修鸣叹了口气后,起身拉着椅子回自己座位了,走之前还对林云繁说:“你好好学习,别把心思花在那些事上。”
“哪些事?”
“你说呢。”沈修鸣深深看他一眼,“谈情说爱那点事。”
林云繁不服:“你哪管得着我这个。”
“当然管得着,你要是因为谈恋爱这种事成绩下滑,我哪还有动力跟你争第一。”
林云繁听了,轻轻哼了一声,一脸不屑。
见他不回应,沈修鸣说:“你听见没。”
“你烦不烦。”林云繁啧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又主动开口:“我知道的。”
沈修鸣听了,这才舒展出一个笑容来。
时间一晃,日历又撕去一小迭,转眼就要放暑假。
林云繁被班主任临时叫去办公室里登记年级里的期末分数,他坐在那敲打键盘时,几个老师在那聊新高三的选课情况。
他没注意听,到登记完分数后,班主任把一张表格给他,让他拿去教室给班里同学签名。
那是每个人的选课统计,回去的路上,林云繁看了一眼自己的确定无误后,瞟了一眼沈修鸣的。
然后他就停住了脚步。
沈修鸣前两门选了历史和政治,第三门却是物理。
林云繁觉得奇怪,心想沈修鸣之前明明笃定了要学文,怎么加了门理科,还是难度较大的物理。
回到教室后他刚想问沈修鸣怎么回事,对方先过来笑着掐他的脸。
“明天晚上老规矩,外联社聚会。”
听见这话,林云繁愣了一下,眼帘垂下来,盖住了眼里的落寞。
他嫌弃地拍开沈修鸣的手,有些扭捏地道:“我都不是外联社的人了。”
“谁敢说你不是?”沈修鸣轻哼一声,“我骂得他找不着北。”
林云繁说:“你看,我就说你最近脾气见长。”
沈修鸣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反正我不敢对你发脾气就成了。”
语气温柔,几乎带着些许暧昧,林云繁恍神了一下后,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关于选课的疑问也被他一时抛在了脑后。
外联社的聚会依然是安排在ktv里,大包里挤了二三十个人,各个年级都有,主角自然是刚刚毕业的高三生。
喻临坐在沙发上,仍是一言不发的冷冰冰的样子,和这里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高考成绩前两天出来了,听说喻临考得很不错,今年的勤德状元。
沈修鸣偷偷和林云繁吐槽:“我怎么感觉喻临比平时都要严肃?该不会是烦恼清华还是北大吧?”
林云繁笑了笑:“这种烦恼我还求之不得呢。”
这时,有人往桌上摆放零食和饮料,其中还夹了几瓶酒。
沈修鸣说:“不合适吧?这里大半未成年人。”
带酒的人说:“几瓶鸡尾酒饮料和啤酒而已,啤酒也算酒?”
勤德的学生大多都是乖乖仔,但外联社的成员们又都比较大胆,比较敢于尝试新鲜事,共同点就是骨子里好像都有点叛逆的因素,于是真的没人反对,都一人一罐酒拿在了手里。
沈修鸣打开了一瓶后递给林云繁:“你要不要?”
林云繁犹豫了一下,大约是被环境影响,还真的接了过去,喝了一口。
看见他被酒精辣得皱眉的样子,沈修鸣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又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聚会到半场时,沈修鸣走出包房去上厕所,走过长廊拐过一个拐角后,他愣住了。
大约是喝了点酒,震耳欲聋的音乐听久了,他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这么令人震惊的场景。
在拐角之后的某一间包房门口站了两个人,都是男的,高一点的那个正把矮一点的那个压在墙上强吻。高个子凶得很,力气也很大,把另一个亲得满脸通红,挣也挣不开,他在这里甚至能听见嘴唇的吸吮声。
更要命的是,这两个人他认识。
是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