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弘武帝亦是开怀,甚至因着这个消息,早膳都比平时多进了两碗粥。
常言人生七十古来稀,可他老人家眼瞧着都要报上重孙了,果真福气不浅。
巽王府中,卫婉宁一早来到婆母院中请安,亲自向婆母禀报了这个消息。
府中冷清多年,眼看就要迎来新的生命,徐太妃的高兴自不必说,立时命人去准备各种补品,又亲自叮嘱她许多注意事项。
“有什么想吃的就吩咐膳房去做,别劳累,困了就多睡了一会儿,头三个月最是受罪,明日起,也无需每日过来请早了,多睡会儿吧,自家人不必太过客气。”
卫婉宁应是,又听婆母叮嘱雪梅雪雁,“你们整日跟着王妃,一定要打起精神。”
两个丫鬟也齐齐应是,眼见太妃如此看重主子,心间都替主子高兴。
却听徐太妃身边的高嬷嬷提醒道,“王妃有孕,下月末安王大婚只怕不能亲临了。”
卫俊英成亲第二日,宫里就下了赐婚旨,果真是封了王家姑娘王倚梅为安王妃,礼部拟定的吉日正在下个月末。
徐太妃道,“不去也好,人多嘈杂,不若在自家自在。”
卫婉宁应是,她也是这样想的。
随着一天天过去,孕初期的反应也渐渐来了。
只不过,卫婉宁除过有些轻微嗜睡,其余都好。
尤其婆母体贴,早就免了她的早请,府中除过一家三口,也没别人,她便每日放心多睡一阵。
胃口一如从前,就是偏重了一些,她原本饮食清淡,近来酸,甜,辣,咸都喜欢,厨房便也依照她的口味调整,叫她并未有什么不适。
眼看一个多月下来,她并未因孕期不适而清减,反倒养的肤若凝脂,容光焕发。
高嬷嬷看在眼中,悄悄与徐太妃道,“老话说怀女儿皮肤好,看王妃这模样,肚子里莫不是位小郡主?”
徐太妃闻言并不失落,反而很是期待,“他们还年轻,男女都好,若真是个女孩儿,那我要学学怎么缝製裙装才是。”
高嬷嬷当然晓得,主子一直想要女儿,如若王妃能生下一位小郡主,倒也算全了太妃的心愿。
就在卫婉宁一天天安心养胎之际,安王府的吉日也终于到了。
喜乐声声中,朱光深身披喜服,从王府接走了自己的新娘。
与上回娶侧妃不同,他今日乃是正经的大婚,仪式自是隆重。
道路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身后的婚辇中,新娘头顶着盖头,一路娇羞跟他回到安王府。
这一幕何曾相似。
他骑在马上,脑间却忍不住回想上辈子的情景。
那是个冬天,他如现在一样的装扮,一样的仪式,身后婚辇中,坐着的却是卫婉宁。
与她的相识虽是他有意设计,但他不能否认,在将她娶回府中时,他心里是高兴的。
那时的卫婉宁,明艳而单纯,心间全是他,对他深信不疑,一心为他着想……
礼炮震天响起,安王府到了。
朱光深下马,从婚辇中接下新娘,与她分别牵着红绸两端,迈进府中。
拜堂行礼,步入洞房,他脑间还是卫婉宁的模样。
只是等到揭起盖头,面前出现的,却是一张寡淡而无味的脸。
那一瞬间,他终于被打回了现实。
对,这不是卫婉宁。
卫婉宁已经嫁给了别人,甚至已经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王爷王妃,请饮合卺酒。”
喜娘的话及时响起,他敛住情绪,接过酒杯,与王氏交臂喝下。
便算是完成了仪式。
安王府里酒宴热闹的时候,卫婉宁正在府中惬意养胎。
京城已经入夏,而孕妇尤其怕热,朱永琰叫人给后院搭了座凉棚,叫她能舒服乘凉。
凉棚下摆了她自己种的花,这时节温度适宜,忍冬已经爬到了棚顶,开着金银两色小花,底下的茉莉整整齐齐,总在傍晚吐露馨香。
她早就打好了主意,待天凉,便去庄园中移几株云岭红梅来,那样名贵的花,当然是开在眼皮底下,能日日观赏最好。
伺候一阵花儿,她用过午膳,又去榻上歇晌。
不知睡了多久,身后忽然靠来一个宽大的胸膛。
她迷迷糊糊转身,见到了朱永琰那张好看的脸,不禁奇怪道,“王爷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以为他要待到晚上?
却见他道,“酒哪有娘子香?”语罢在她额上亲了一口。
又问道,“午饭吃了什么?”
卫婉宁迷迷糊糊的报了几个菜名,“烧蹄髈,芙蓉鸡片,醋溜白菜,还有清蒸鱼……”
话音落下,却听他问,“这些怎么够?”
卫婉宁忍不住笑了,“妾身一人四道菜,还少么?”
她只是怀孕,又不是变成了猪。
他却唔了一声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