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眨了眨眼,咿咿呀呀说了句什么。
朱永琰笑了笑,转头在娇妻唇上啄了一下,便大步走向马前,翻身上马,出发了。
就这般,接下来的日子,卫婉宁与儿子及婆母开始了等待的日子。
原本一切如常,哪知半月之后的一个深夜,宫中忽然传来了消息。
道是弘武帝忽然驾崩。
弘武帝驾崩?
乍听这个消息,卫婉宁登时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及疑惑当中。
弘武帝这辈子明明龙体一直不错,听闻前些日子前还曾主持朝仪,这几日也未曾听说什么异常,怎么会突然驾崩?
且这个日子,比上辈子足足早了半个月。
再算一下时间,此时只怕朱永琰与三叔二哥他们才刚到前线不久……
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今夜伴随这个消息而来的是宫中司礼监的宣旨太监张德顺,此人在说完弘武帝驾崩的消息后,便又道,“陛下驾崩,事关重大,还请王妃,太妃及小世子即刻进宫等待后续要事。”
照理来说,弘武帝去世,她们都需入宫举行丧仪,但卫婉宁并不想去。
事情如此蹊跷,谁也不知外头等待她们的是什么。
许是看出她的犹豫,张德顺又催道,“事情紧急,其他王府的主子们都已进宫,还望王妃不要耽搁。”
卫婉宁道,“我们王爷出征前有吩咐,非他允许,我与太妃及世子不可出王府,请公公先回吧。”
张德顺一顿,欲再说些什么,卫婉宁却径直唤来了侍卫,“送客。”
语声落下,便有数十名身高马大的侍卫上前,一看便知俱都功夫高深。
而庭院中,还有数百名府兵在等候号令。
张德顺自知不是对手,隻好道,“小的已将消息转达,若王妃执意不听,小的自是没有办法,但此乃大不敬之罪,因此而来的后果,还望王妃三思。”
卫婉宁纹丝不动,“除非我家王爷现在回来,不然我们不会出府。”
张德顺无法,隻好先走。
而此时的浓稠夜色之中,其他人得知消息后,都已赶往宫中。
此时宫里宫外,已经悬起了白色灯笼。
众人一路匆匆而至,却见朱光深比他们先到一步。
怀王顺王顾不得其他,先一脸焦急的问干明宫的宫人们,“父皇前日还曾召见我们,怎么会突然驾崩?”
御前大太监神色哀戚道,“陛下昨日白天精神就已不甚好,昨日还召了太医,昨夜服药之后原本好好睡下,可奴才们半夜查看,却见陛下已经驾鹤西去了……”
语毕又哭了起来。
顺王无法接受现实,想进到寝殿中,“不成,本王要亲眼看看父皇才行……”
却听大臣当中有人开口,“请殿下节哀,陛下驾崩已是事实,如今该考虑昭告天下,为陛下举行丧礼,及新君登基等要事啊……”
说话的乃是礼部侍郎。
这些都是礼部的职责所在,他考虑这些,倒也说得过去。
但顺王却凝眉道,“新君?巽王此时还在西南平叛,如何举行登基大典?”
话音落下,不少人跟着点头。
在他们心间,弘武帝先前拟定的传位诏书上的人,必然是巽王朱永琰无疑。
哪知却听有人道,“不管谁在西南,父皇先前拟定了诏书,此时是该拿出来的时候了。”
说话的正是朱光深。
语罢他便径直吩咐司礼监总管,道,“快去取遗诏来。”
司礼监总管应是,便去了御书房。
没过多久,只见起捧着一隻狭长宝匣回来,宝匣之中,正是弘武帝拟定的传位昭书。
众人目光中,司礼监总管将其捧起打开,一字一顿,小心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四十余载,今已六旬之年,纵观室中子弟,唯安王朱光深人品贵重,深肖朕躬,他日大限来临,着其承继帝位,钦此。”
念完,司礼监总管自己都是一愣。
而众人就更加意外了。
安王,朱光深?
怎么是他?
在一片犹疑目光之中,怀王先开口道,“这是真的诏书?”
司礼监总管道,“翰林院拟好后,经陛下过目,此诏书便一直放于御书房中,奴才不敢造假。”
这话说完,众人又看向翰林院诸臣的方向。
众所周知,替弘武帝拟旨一向是翰林院侍诏的职责,难不成是这里出了问题?
却见翰林院侍诏田培安道,“此乃陛下原话,亦是经陛下亲眼过目的。”
顺王想了想,还是道,“本王不信父皇会如此拟旨,还是等阿琰回来再说。”
“对,事关重大,还是等巽王回京再说。”
人群中,不止有谁先附和了一句,紧跟着,过半的大臣们都纷纷点头,跟着附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