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痛苦,自责而难过,可原来到头来,爸妈是他的亲生爸妈,那个家也的确是他真正的家。
他是商家的商初时,不是保姆的儿子,不是商贤口中不知从哪来的杂种。
商秀妍很开心,她把这个孩子的一辈子都毁了,也将把整个商家毁了。
她知道商初时身体很弱,一旦怀孕,如果不小心呵护,很容易一尸两命。
她选择在这个时候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商初时,就是为了引发商初时情绪崩溃,心臟病复发,最好是流产,作为一个畸形的怪胎就此死去。
然后,她再向老爷子和商贤坦白一切,告诉他们,商初时是他们的血脉后代,是商家真正的孩子。
那时,两个刽子手会有什么反应呢?
可就算懊悔又绝望,他们亏欠的人,也终将回不来了。
商秀妍在等待这个结果,嘴角微微扬起。
可是,她明明还是面无表情的,空茫的眼睛落到翻腾的海面上,没有丝毫神采。
商初时的痛苦吼叫伴随海风,徜徉在海面上,被涌动的海浪拍得破碎。?
原来不是啊
乡下的清晨总是静谧祥和,鸡鸣狗吠,树林婆娑,寥寥炊烟在屋顶上飘回荡,如诗如画。
大清早,甄老太推开自家的门,拿起饲料去院子里喂大白鹅。
这几隻鹅是上回胖丁在老家玩时,她专程买来陪胖丁的,胖丁走后,还时不时打电话回来嘱咐,要奶奶帮他照顾好大白鹅,寒假回来就能骑了。
虽然甄老太也不明白,为什么胖丁对大白鹅情有独钟,但宝贝乖孙的话,她总是记在心里。
喂过大白鹅,甄老太转头时,看见自家院门前,似乎站着几个人。
她家的房子是老式的,院门是朱红色的大门,底部悬空,能从院子里看到院子外的状况。
甄老太把饲料盆一扔,快步跑去将大门打开,果然见一个高大俊逸,面若冰霜的男人站在门外,怀中抱着昏厥的商初时。
男人背后,还有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个个面容严肃, 专业气场十足。
“他在昏迷的时候,依然要往您这里来。我想,或许您能让他安心一些。”池霆尽量放缓语气,以免惊扰到面前朴实善良的老太太。
甄老太连忙搭上商初时的手腕,一边问,“怎么回事,小时怎么瘦成这样了?”
池霆垂眸,目光落到商初时白纸一样的脸上,“是我的错,我没能照顾好他。他现在怀了孕,心臟病又复发,我希望他能在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甄老太也曾是医生,一把脉就知道商初时是什么情况,除了孕期虚弱,心臟病带来的负担也不可小觑。
她立马叫池霆把商初时送进屋去,池霆带来的医生们也随后进屋。
昨晚,商初时失踪后,池霆让周奇进行全市搜索,很快在一个加油站后面,找到昏死过去的商初时。
池霆立马把商初时送去私人诊所,医生紧急抢救,过后说,要是再晚来一步,商初时可能会因心臟病复发而亡。
但是医治过后,商初时也一直没清醒过来,昏迷中喃喃喊“阿姨” “甄阿姨”,并抗拒所有人的触碰,连池霆靠过去,他都像感应到什么,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池霆没办法,隻好安排车辆,连夜把商初时送到甄老太家来。
甄老太把甄乐天的房间收拾出来,让池霆把人放上去,随行的医生们也立即上前做检查,各种仪器安装在床边。
甄老太见商初时满脸是冷汗,心疼不已,“怎么会弄成这样呢,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
池霆正要回答, 偏偏手机铃声响起,是司曼华来电。
他简单向司曼华说了经过,又希望能由司曼华向甄老太说明实情。
可能在孩子的事情上,商初时甚至更信任甄老太。
两个老太太去交流,池霆又看了商初时一眼,手指拨弄了下商初时的头髮,随即交代门外的周奇,“好好照看他,别让不三不四的人靠近。”
周奇点点头,又问,“那您呢?”
池霆冷笑,神色阴郁,“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吧。”
根据原本计划,商秀妍应该不至于这么早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迫使她改变主意,先一步把商初时逼入绝境?
某鉴定中心里,商哲奚拿到亲子鉴定报告。
他瞒着所有人,偷偷来到这里,用先前保存的司曼华的头髮,做个鉴定。
他坐在空旷的长廊上,不敢打开报告单。
记忆中,他的“养母”总是胆小懦弱,而且粗鄙鲁莽,长得还很一般,眼光更是不好,才年纪轻轻被男人蒙骗,稀里糊涂地生下小孩,又因为劳过度而死去。
商哲奚一直觉得,在这个社会,能因为劳过度而送命,真是一个扯淡的死法。
但他的养母,的确是活活累死的。
在来到商家前,他以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