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璇纤细修长的手扶上琴弦,挑、擘、推、带、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一般,表情恬淡浑身仿佛散发出一圈淡淡地光晕,青烟缭绕越看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随着清澈悠扬地琴音众人犹如看见了云雾缭绕的巍峨高山,山间幽泉清清冷冷,叮咚作响,时而有如置身瀑布深潭,天上之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如蛟龙怒吼,惊心动魄;后又音势大减宛如清波泛舟,宁静祥和;楼里起初还有些声响杂闹,现在竟然静得落针可闻,没有人意识到这是聚会本该谈笑风生互相切磋技艺,大家都痴了,隻感觉随着乐璇去了山林泉边,见到了蓬莱仙境一般,就连苏楚岚也愣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纯净单纯的少年竟有如此卓绝的琴技,要说无人能及可能有点过了,但是他确实至今为止是自己见过的弹琴弹的最好的人。苏楚岚有些羞愧地低了低头,输得心服口服。
楼上的厢房打开了,两名男子匆匆而去。蓝渊闻声凭栏而立,向下一看抚琴的是早上那位清雅少年,没想到他年纪尚轻便能弹得一手好琴,不禁有些讚赏,再看仔细些便觉得有些眼熟,跟云有几分相似,只是他更多了一份恬淡,于是吩咐身旁的青衣男子道:“奕秋,这曲终了你去把那位抚琴的公子请上来,就说本王想和他单独见见。”奕秋得令后转身下了楼。
一曲完毕,众人还在沉醉楼里鸦雀无声,半响后才有人拍手叫好,一个削瘦得有点病态的公子站起来摇遥扇子吟道:“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用这句诗来形容公子的琴声在合适不过了,公子确实弹的太好了。”
乐璇起身微微弯腰向众人鞠了一躬,望向病态公子轻声说道:“承蒙公子夸奖,只是公子可能有些弄错了,您那形容的是琵琶的声音而非古琴,在下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弹不出珠落玉盘般的琴音。”随后淡淡一笑,病态公子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涨成紫红色,连忙坐下不再出声。楼上的蓝渊‘扑哧’笑了出来,这少年还真诚实,这么多人也不知给人留点面子。
乐璇收起琴准备回坐就被一个青衣男子拦下低声道:“公子慢走,我家王爷有情。”乐璇迟疑了一下,这才想起早上见过的那位闲王,抬头向楼上一看,蓝渊站在扶栏边正对着他点头微笑。
乐璇跟着青衣男子上楼进一间名叫红缘阁的厢房,蓝渊正端坐在八仙桌前拿着白玉酒杯抿着薄唇品酒。
“王爷,公子来了。”奕秋拱手说道。
蓝渊放下酒杯对小秋摆摆手说:“嗯,你去办事吧,今日我自己回去。”奕秋点点头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蓝渊看了看乐璇微微一笑道:“公子请坐,本王也是爱琴之人,方才听到公子弹琴实在感到惊叹,公子年纪尚轻便能弹得如此一手好琴真在难得,冒昧请公子上来一聚。”乐璇对闲王这个称号隐约有了点印象,但并不深刻便躬身行了礼轻声道:“草民是山野之人,只是略会几首琴曲而已,蒙王爷厚爱了。”
蓝渊一听乐璇清清柔柔的声音心情大悦指指旁边的座椅说“坐,坐下说吧。”乐璇走过去坐下。乐璇纯净朴实像未染凡尘的美玉,早间看他也只是沏了一壶茶估他不会饮酒蓝渊便吩咐小二泡了一壶君山银针。
“公子是哪里人氏?师承何处?”蓝渊问道
乐璇轻声回答:“草民姓乐单名璇字若宁,就是允州本地人氏,母亲早逝父亲抚养,不过几年前也过世了,十一岁便拜了着名琴师季弦为师,也是近日才出山来。”
乐璇云的儿子,小时候只见过一面还打了一架的娃娃亲?虽然那时并不待见他,却没料到长大后的他如此谦逊灵秀,只是听他口气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似的,为了再次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便装作不知道:“哦?原来季弦是公子的师傅?原来如此,名师果然出高徒啊,季弦是如今最好的琴师了,父王曾几次邀他进宫鼓琴他都推脱了,是个淡薄名利之人,传闻不是说他从不授徒吗?”
提起师傅乐璇满脸自豪的样子,微微一笑道:“师傅本是不收徒的,只是和我爹是挚友,在我小的时候就答应收我为徒,所以才得以拜在他的门下。”
关键的来了,蓝渊心里紧了紧问道:“那你爹是谁?能和季弦结为挚友肯定也非凡人吧?”
“我爹叫乐潇云,是宫里的一名琴师,我家世代都是琴师。”
果然是云的儿子,提起云,蓝渊心里一阵揪痛,儿时的戏言说喜欢虽当不真,但那份依赖却是真的,想起他英年早逝总是不觉黯然神伤,借了寻画师和琴师的名一直在寻找他的儿子,今日总算找到了,只是蓝渊并不急着道破,童年一面之缘并不和谐,既然乐璇忘了不提也罢,便道:“原来乐潇云是你爹爹?父王朝中大臣很喜欢听他弹琴,本王也曾受教过算起来还是本王的师傅呢,谈得一手好琴,为人也乐观健谈,只是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没想到他居然是你爹,真是虎父无犬子,今日能遇见他的后人也算是一种缘分。”
乐璇见蓝渊认识自己的爹爹不禁有些高兴,继续说道:“嗯,我爹便是我琴技的启蒙老师,他希望我能把乐家的琴技发扬出去,我是十一岁才跟了季弦师傅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