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把它赏赐给我,那我就是它的主人了,我愿意赏给谁就赏给谁。我在宫中衣食无忧,在外也没有什么家人需要照顾,留它只能作个观赏用,我听说李公公在宫外还有一大家人要照顾,朝中俸禄又微薄,也许它对李公公的用处更大一些。”乐瞥了李公公一眼,没等李公公开口,又说道:“我这个人就喜欢简简单单,不喜佩戴过多繁杂的饰物,如果李公公实在不愿意要,我也不好勉强,隻好随便送给底下投缘的宫女了,到时候李公公莫要后悔哟”
李公公闻言,赶忙握紧拿着翡翠玉石的手,胁肩谄笑道:“既然是乐公子的一番心意,如果老奴不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乐公子一片好意乐公子你放心,今后用的着老奴的地方尽管吩咐,老奴一定尽心竭力服侍照顾好乐公子。”
乐璇见李公公已经上钩,也不急着问他,反倒是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又寒暄了几句,才旁敲侧击道:“不瞒李公公,我小时候亲眼见过一起江湖仇杀事件,从那以后我就对刀剑之类的利器十分恐惧,本以为进了宫就能远离那些打打杀杀,不料原来宫中也不是个太平地,昨日偶然听到一些流言,让我有些寝食难安。”
“乐公子听到了什么流言,能让你寝食难安?是谁传的?宫中禁止私下传播流言蜚语,乐公子不妨说出来,老奴一定重重地治他的罪。”李公公恨恨地说道
乐璇叹了一声,做出一副很烦恼的样子:“他们是在说前几日,宫中发生的一件大事,我是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偶然听到的,至于是谁说的,我倒是未曾看清,我现在只是想向李公公求证一下这事的真假。”
“宫中大事?”李公公沉思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是不是东延刺客的事?”
乐璇眼中亮光一闪,点点头。
李公公理了理拂尘,沉声道:“如果是这事的话,乐公子大可放心,那刺客刺杀未遂已经被擒获,现在关押在天牢里。这事儿,老奴本不该对乐公子说的,毕竟乐公子是东延人,不过老奴觉得乐公子不是个好事的人,才告诉你的,乐公子可不要外传啊,这事关两国邦交,皇上一天没做出决断,我们做下人的就不能乱说。”
“哦,原来是这样,李公公放心,我绝不是个多事的人,这事就当我没问过,你没说过。”乐璇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不想再和李公公多费唇舌:“李公公先前不是说皇上的宣纸用完了,让你去采办些回来吗?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再不去城门可就关了。”
李公公一拍额头:“哎呀,老奴和乐公子相谈甚欢,差点把这重要的事给忘了,幸亏乐公子提醒,那老奴先行告退了,乐公子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啊”说完倒退着走了出去。
一块翡翠玉石就换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乐璇觉得这交易十分划算。现在知道舒维还活着,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那么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打听天牢的位置所在,看看能不能将舒维救出来。
“陛下,据臣这几天的观察,乐公子进宫的目的确实和陛下所想无二,他是来找东延那个刺客的。”奕秋跪在龙榻前汇报情况。
蓝渊捏紧了拳头,头一阵阵胀痛。果然如此,若宁啊若宁,难道舒维在你的心中就真的这么重要?不仅远涉重洋,就连如龙潭虎穴的皇宫你也敢涉足,该说你单纯好,还是说你无知好,东延和恆国一向矛盾尖锐,东延人在恆国要想立足都十分困难,这恆国皇帝若不是我,你哪里还有现在的逍遥日子过,没进宫前若不是我派人暗中保护你,你恐怕早就被人迫害或者沦为他人奴了。
蓝渊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疲惫地问道:“那他这几日可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回陛下,乐公子实在聪明,知道从宫女小太监那里打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昨日他用陛下御赐的翡翠贿赂李公公,从李公公那里得知了东延刺客被关押在天牢的消息,估计接下来,他就会想办法打探天牢的位置所在。”
罗帐内一片沉寂,跪在龙榻前的奕秋却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怒气从帐内弥漫出来,奕秋大气都不敢出,他知道皇上这是在极力压製怒火,那块翡翠玉石是他母后留下的遗物,皇上十分珍爱,一直贴身佩戴着,他将翡翠玉石送给乐璇,直接说明了乐璇在他心中地位和在恆国的地位,没想到乐璇却轻易将它送给一个太监,隻为打听东延刺客的消息,是个人都会生气了,纵然皇上忍性耐心再好,他终究也只是个凡人。
“奕秋,你继续暗中观察他,朕就给他两天时间,看光凭他的本事,能不能找到天牢的位置。如果两天他找不到,你就想办法放点消息出去,把他引到天牢来,御医说朕这病再过两日就好了,到时候朕亲自去见见他,朕真想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至于李公公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蓝渊沉声下令
“臣知道,陛下好好休息,切勿想太多,龙体重要”奕秋还没说完,就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不敢再多说,连忙告退。
内殿只剩下蓝渊一个人,他望着帐顶怒极反笑,从轻笑到大笑再到狂笑,直到笑得一阵猛咳,咳红了脸,咳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