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姜宛浑浑噩噩回家,是凌然帮她叫的车,在路口目送她离开。她从后窗看着那个黑色身影消失在风雪里,回家打开门,睡到半夜。半梦半醒时接到陌生电话,是陆军总医院打来的,说宋燕出了车祸。她清醒起身,打车去医院。走廊里弥漫消毒水味,值班医生见她来,把人带到一边。“脚踝软组织挫伤,然后还有一些皮外伤。其他身体机能也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她浑身脱力地站在那,病床帘子掀开,宋燕没事儿人似的躺着,胳膊上腿上都打着绷带。“吓坏了吧我们宛,瞧你小脸白的。我跟你说,当年我在后藏的时候什么塌方泥石流桥路断裂暴雨运输的没见过,这算啥。”说了一半,她瞧见姜宛的眼泪,就住了口。“你你你别哭啊,我又没死。”姜宛跑过去抱住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燕愣怔,叹口气,拍她的头。“都怪凌家那几个变态,搞得我们宛每天紧张兮兮。”她眼角泪珠晶莹,抱着宋燕不撒手。“说你出车祸。”姜宛抽噎:“报案了吗。”“当然,已经立案了。你说他们也太猖狂了,有没有王法?”宋燕说完自己笑:“呸,说完我都想笑。”“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干的?”“撞我的人,我看清楚了。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在夜店骚扰你的二世祖。”“他?”姜宛略一晃神,想起来了。仿佛她上辈子的事情,许煦在包厢里给美女们念情诗,她在隔壁包厢里,被凌然按在墙上艹。在那之前,是她拿刀抵着二世祖,从他嘴里套诺坎的信息。往事都是血肉模糊的,连些许不确定的情愫也有血腥味。“他没这个害人的胆子,大概率被人抓到了把柄。”她略微一想,想到一个人,脊骨发寒,不敢再想下去。知道她在冀州的黑暗往事,也深知二世祖软肋的人,除了凌然,还有一个。许煦。02深夜,姜宛安顿好宋燕要离开,病房门再次开启,两人同时惊讶叫出声。“林燃?”来的人歪站在门口,瞧着挂彩的宋燕。依旧是灰大衣,金丝框眼镜,但不知怎么的有点颓丧,衣服也不如平时齐整。“你怎么搞的?”他怒气冲冲,走过来查看她,扭腕骨,按伤处,一点不避讳。到手指自然而然地掀起她衣服要看伤势时,被宋燕按住了。“你干嘛?”他意识到场合,听了手。摘眼镜擦拭,气氛在寂静中酝酿,姜宛迅速起身告辞,宋燕脸又红又白,对她挥了挥手。姜宛临走替他们带上门,听见病房帘子被大力拉上的声音。啧。“这俩人是怎么勾搭到这一步的?”她自言自语。“我也想知道。”这声音在空荡走廊里分外清晰,声线醇厚优雅,够格去当声优。姜宛停了脚步。“你来干什么。”“送个东西。”许煦把手机递过去,按下屏幕播放键。姜宛凑近了,听见一段录音。醉醺醺的声音是二世祖,另一个声音听不真切,是个处理过的电子声。两人聊天的内容让人毛骨悚然。对方指导他,牌照和车的问题已经解决,哪个路口没有监控,撞了之后停到哪里,会有人负责销毁。她猝然抬眼,和许煦的视线相撞。“我知道你怀疑我,所以先告诉你,不是我干的。起码这次不是。”“你从哪拿到的,这个?”她迅速把文件传到自己手机上,下载备份,又发给宋燕,留了信息。“这畜生我盯很久了,干的人事不要太少。”她没回他的话,许煦看了她一眼,看见她乌青的眼圈,大衣下摆还有泥土脏污,指尖冻得发红,皱紧了眉。“你今天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她摇摇头说了句没事,绕过他,走两步,头晕目眩,蹲在地上。意识模糊间她听见一个男声急切喊他,就抱紧了对方的肩膀,叫了声凌然。03姜宛从许煦家床上醒来时,是第二天早上。她先上下检查,嗯,许狐狸没趁她昏迷怎么样,还算人性尚存。挣扎起来时脑子清醒了许多,打开手机看见宋燕的消息,说她已经出院了。“醒了?”许煦站在窗前,手里拿着杯咖啡。“醒了就滚,我不收留不喜欢我的女人。”他晃荡咖啡,喝了一口。白毛衣白休闲裤,站在光里跟米色墙纸融为一体,像和颜悦色的大天使米迦勒。“你一个反派,怎么总爱穿白的。”她打哈欠,转身下床。四处找风衣,没找到。“你风衣我扔了,拿一件我的走。片酬发了再还件新的。”她觉得提议合理,和他在卧室门口擦肩而过。许煦拦住她,上下打量。“情伤什么时候能好。”她打掉他手。“我现在的人设是个寡妇,刚死了老公就问我什么时候再婚,不礼貌。”许煦笑,放开她。姜宛站在卧室门向外张望,叹了口气。哪个正常人t把家修得和博物馆一样呢。“许公子,您的更衣室在哪。”“下楼左拐第一间,有个隐藏门。左侧密码锁,开锁按iljw。”她走两步,站住。“密码,什么意思。”许煦仰头把剩余咖啡喝光,看她背影。“有时候我嫌你太笨,有时候你又太聪明。”他转身把杯子放在桌上,走过去,手扶着桃花心木的栏杆,向一楼俯瞰。“意思是,ilovejiangwan。我爱姜宛。听清楚了?”04她下楼,绕过一楼中庭的大型空山基机械姬雕塑,浅欣赏了一下玻璃柜里至少五米的高达模型陈列柜,走到更衣室按下密码,找了一圈,没找到她能还得起的大衣。她走出来,叉腰,理直气壮。“能分期吗。”许煦笑出声,从楼上走下,到餐台拿了芝士培根,煎蛋,松饼和咖啡递给她。“最好分天付款,这样我就可以每天收到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