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撇过头,不敢看他。
字斟句酌般,简短而艰涩,“没了我,您以后还会遇见很多比我更好的雌虫。”
决绝却无力,断断续续的,仿佛已将所有的力气耗尽,“他们会比我更爱您,会为您生育很多可爱的虫崽。”
“您的未来会过得无比的幸福。”
时宿将他的头板正,手指抚过雌虫苍白的脸庞,按住了那张血色褪去的唇,细细摩挲着,直直看着他。
泪水不争气地自己流了出来,哭着说,“我不要别的雌虫。”
“我已经遇见你了,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第一次,他知道了自己的心可以这样的疼。也是第一次,他愿意为了一个人,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
希尔心疼地擦拭着雄虫掉落的泪珠,将他紧紧抱入怀中。
面板上,异族王的能量体快蓄力好了。
这次不同于之前玩闹般的打招呼行为,是真的的要置他们于死地。
而他们孤立无援,早已被舍弃。
“殿下,您快离开吧!再不走真的要来不及了!”
在极度的紧迫下,连短暂的生离死别都变得奢侈。
军雌们催促着,希尔放开了时宿,示意身旁的副官将雄虫和脸色苍白失神的虫崽带走。
时宿躲开了副官,目光慑人,“你们离我远点。”随即面朝着异族王的方向。
骤然间,源源不断的能量体从雄虫身体中涌出,浩瀚而壮阔,是在场的军雌从未见过的景象。
很快,战场上的局势就发生了变化,虫族和异族的大军惊异地看着眼前极致的一幕:两个巨大无比的精神体竟然同时出现在了一个战场。
致力于钻研精神力的时宿当然知道,雄虫明明拥有强大无匹的精神力,却无法上战场,是因为他们孱弱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巨大的精神体,一旦彻底释放,就会有极大的生命危险。
而现在,面对sss级异族王的巨大的精神体,时宿只能毫无保留地释放甚至透支。此时,他隻想让自己心爱的雌虫,还有阿尼,以及这些本不应该就此牺牲的军雌虫活下去。
就算自己会因此而死去。
身体像是要裂开了般,疼痛变得无比清晰。雄虫的身体和人类差不多,都异常脆弱。心臟不堪重负般快速跳动着,不断像大脑传达不安的信号。
在场所有的军雌都震惊了,他们失神般看着眼前的紫发雄虫,明明是珍贵无比的雄虫,是该被整个帝国捧在手上的宝物。但此刻,这样身份尊贵,这样本不该如此的殿下却挡在了他们身前,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他们。
在这一刻,他们生命中的认知被眼前犹如神祇般的雄虫颠覆了。
阿尼失声般,被迫承受着一幕又一幕不愿接受的现实,“雄父,不要”
“不!雄主!您快停下来!”终于,浅金色头髮的雌虫被逼至了绝境,他再也维持不了身体的平衡,几乎是跪在了雄虫的身前,抬头祈求地看着他,“不要,您不能这样”
金属的地面不知何时竟然被泪水打湿,一滴又一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从雌虫的眼眶滴落。
时宿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向来坚毅的雌君落泪,还哭成了这样,心疼地蹲了下,身体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般,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隻好无声地安慰他。
希尔读懂了他无声的唇。,
雄虫说:“别哭,我心疼。”即使自己已经脆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宿宿。”
他已经不敢伸手去触碰,喃喃道,第一次这样大胆地称呼着雄虫。
时宿的目光一直留恋般停留在他脸上,从未离去,此时轻轻眨着眼睛,细长的睫毛微不可查地抖动着,像是对告白做出的最热烈的回应。
希尔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他,镌刻着,深入灵魂。
最后,他指着自己跳动的心臟,“宿宿,这颗心永远都会爱你。”
骤然间,时宿像是意识到什么,睁大了双眼,紫罗兰色泽的双瞳映照着雌虫的身影。
身影在瞬息间快速变换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到毁天灭地般的能量体像是开闸般汹涌迸出。
雌虫看着他,眼中是刺眼的陌生和疏离。隻一眼,时宿就知道,他的希尔不见了。
这个长得和希尔一样的雌虫抱住了他,丝毫不带商量般,霸道无比地吻住了他。
霎那间,时宿对外释放的精神力停止了,转而被此时吻着他的雌虫所吸取。
但比起对外释放远超身体承受范围的攻击,这种被动的抚慰对时宿而言简直算得上轻松,瞬间意识回笼般,时宿眼皮下阖,身体沉沉睡去。
没有看见屏幕外被雌虫释放出的,那道毁天灭地的能量体,屠戮般扫过异族大军。
没看见空中漂浮的尸身血肉,以及雌虫眼中深不见底的仇恨。
“希尔”看着怀里昏睡的时宿皱着眉,似乎对雄虫的脆弱十分不解,他对身后的乔命令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