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皖习惯了恶,便本能地想要逃避一切向他释放善意的碳基生物,别说是人,就连甜甜软软的猫猫狗狗,想来贴贴他的裤脚,周清皖都只会冷漠转身。
然而,世上总会有人,愿意对他释放善意,就像总有人想向他释放恶意一样。
周清皖梦见吴平之和吴理,也梦见刘良,赵普新和路在铭,最后,他在恍惚间,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男人站在光里,抱着一隻绿眼睛的小猫,向他走来。
周清皖隐约知道那是谁,可隻觉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腿脚也像是灌注了混凝土一般,扎在了地里,一动都动弹不得,无法逃走,也无法前迎。
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周清皖面色冷漠地看着梦中自己,被那高大男人拥进怀中,霎那间,盛大而温暖的光,如温和无争的水流,将他缓缓包裹,而一隻可爱的小猫,环绕在两人的脚畔,“喵呜”地叫了一声。
“别担心。”男人的声音极尽温柔。
“我……”周清皖想要将他推开,不敢再贪恋梦中的温暖,要挣扎着醒来,就听那男声叹息一声,温缓道:
“周清皖,你要记得,受害人没有错,你是值得被爱的。而且…你真的已经很好、很可爱、很漂亮啦。”
周清皖眼睫微颤,恍然睁开眼,已是泪流满面。
周清皖环绕四周,只见自己躺在一间干净的病房里,梦中那个沉凉的声线,遥遥地传来:
“你确定你能指认,交给你u盘的那个人?”
…温敬。
“当然能啊,我他妈过目不忘,何况这么重要的人啊——可是人海茫茫的,你有目标吗?我也尝试过报案,但人家说了非当事人告诉不受理……”
这是…路在鸣?
周清皖虚弱地眨了眨眼,凝神细听,就听温敬沉声道:“嗯,其他你不用管,交给我。”
“给你牛的,你最好说到做到,”路在铭哼哼唧唧的,“——那这破节目怎么办?我本来就没什么混娱乐圈的打算,房滨骗我,妈的,不能就这么算了。”
温敬沉吟一会儿,低沉的声线,才慢慢悠悠地说道:“这是个机会。”
路在铭领悟了一下,“你是说……借着椰子传媒,收拾那对姓吴的?”
“不止,”温敬冷瞥他一眼,“我要他们的恶行被惩罚,也要周清皖大红大紫。”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善良的人都有回报,相爱的人可以牵手走在阳光下~
“喂?”房滨困顿的声音从声筒里传出, “哪位?”
路在铭看了眼温敬,温敬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于是开口道:“房经纪, 我小路, 这么晚打扰,跟你说点儿事。”
房滨一听,声音立刻清醒几分, 也客气许多:“啊,小路啊, 姐拜托你的事儿怎么样啦?”
路在铭:“有了点眉目,今天清皖晕倒了,您知道吧?”
房滨:“哦,我睡前听说了, 听说是着凉,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路在铭舔了舔唇, 又看一眼温敬, 眼见温敬的脸肉眼可见地更黑一些,于是路在铭禁不住勾了勾唇角, 假咳了一声:“咳, 我觉得, 他的病可能还真跟温敬有关系。”
房滨:“嗯?具体说说?”
路在铭:“具体的我也没看着, 温敬不让我看, 但我看着一个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一边走一边跟实习生说——好像说是什么肛门撕裂,还是什么肛隐窝感染的?引起的高热。”
房滨一听, 彻底不困了, 这类病情可是黑温敬的上好材料, 于是急忙问:“病例你能搞到吗?”
“怎可能呢姐,温敬很烦我,连病房都不让我进,”路在铭翻了温敬一个白眼,“我也挺着急的——您也知道,我这履历,我干啥不行啊?我是真想帮周清皖,才答应和您合作的,您可一定得帮他想想办法,让他从温敬的魔爪里逃出来呀。”路在铭嗲声嗲气,但听上去情真意切。
温敬背着手,来回踱步,焦躁得像隻巡逻犬。
可路在铭这小子没完没了,又跟房滨骂了分钟,主题都是:“温敬真不是个东西”。
电话那头还一直附和:“是呀,温敬那种人,你知道的嘛。”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
【差不多就行了】
温敬冷着一张阎罗脸,举着个打了六个字的手机,怼到路在铭面前。
路在铭白他一眼,这才把电话挂了。
路在铭:“干嘛?我这不是得让她相信我的说辞,骂你几句升华一下可信度吗?g门撕裂,一听就他妈很扯——关键是你有那么大吗?”
温敬冷笑一声,也学着他的语气,阴阳怪气:“啧,这还酸上了?——有本事你问周清皖啊?”
周清皖早醒了,一声不吭地在床上躺着,恹恹地阖着眼,听两人聊了半天,此时终于轻咳一声,淡淡道:
“我是睡了,不是死了。”
——言下之意,你们说话这么大声,我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