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隻好使出杀手锏了。
田云逐直起身子,迎向这尊抢走光明的大神,在他冷峻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浔哥,我都躺了大半天了,真的躺得够够的。你也在外面跑了一上午了。不如我们俩换换,公平起见,现在轮到你去躺下歇会儿。”
趁着姜浔因为那个吻有一瞬间的松动软化,田云逐拉过姜浔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到病床上,回身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隻巨大的行李箱。
“你好好歇着,这个就交给我。”
病床的床头还没来得及降下去,姜浔枕着自己的一条手臂,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倚在床头看田云逐摩拳擦掌,盘腿坐在垫子上,专心致志地开始打包行李。
看着他把衣服一件一件仔细迭好卷起来,姜浔喉头滚动,忍住了没有开口提醒。
他们的旅行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更何况在他打算视田云逐的身体情况随时喊停,把他送回医院的前提下,这场手术前两人最后一次相守独处的机会,极有可能短暂到根本支撑不住这样充足的准备。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啦,不知道我的小可爱们还在不在??? 真的很需要你们!
接下来我准备一鼓作气,争取尽快完结!
出发
万里无云,从青空肆意投射的光线完全不受阻隔。
历经酷寒的玻璃窗,才被施舍了这么一点点温暖,立刻变得溃不成军,在姜浔背后水渍纵横,痛哭一样狼狈,在窗台上积起一汪亮晶晶的水。
窗外光芒太盛,相比之下,屋里的一切都显得暗淡。
“浔哥,”
“嗯?”
姜浔闻声抬眼看向田云逐,以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进行过分夸张的准备。然而,田云逐的样子远比他以为的挫败更难形容,渗透着一种隐而不发的痛苦。
田云逐很快低下了头,苍白的脸孔陷在阴影里,就像被什么突如其来的情绪深深地困住,纠缠不开,又被轻易陷进纠葛的自己狠狠气到了,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
“是啊,说什么都没用,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自私到了骨子里。”
姜浔的脸色冷了下来。但田云逐这时双眼空洞,又刻意回避他冷寂的探究目光,好像什么都意识不到。
“你带我出去过年,奶奶怎么办?”
听他提起奶奶,姜浔紧绷的神经反而松弛了一些。但他无意收敛一身严酷的气场,迫使田云逐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说出来。
因为没有听到回答,田云逐果然按捺不住突然抬头说道:
“我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根本什么都没考虑清楚……
我们两个人出去玩儿,留老人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年像什么话?浔哥,你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是不是不管我干出什么混蛋事,你都打算这样没底线地纵容下去?”
姜浔放下手机,清透的眼眸深处不见波澜。
“放心,奶奶有人陪。”
“谁?大过年的,你又要麻烦谢哥?”
“姜永济。”
“你叔叔?”
“怎么了?他本来就有这个义务。”
“可是他……”
“可是什么?”
田云逐突然哽住了,对于这个最终导致他病情加重不得不住院的罪魁祸首,还有他们之间发生的那次摩擦,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姜浔开口。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自从那天以后,这个人仿佛已经从他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这样也好,如果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田云逐宁愿隻字不提一直瞒着姜浔。
没想到,今天竟然是姜浔率先跟他提起这个人。
可是毕竟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他拿不准姜浔究竟知道了什么,又究竟知道了多少。也没办法从他此时此刻毫无波澜的一张脸上窥见什么端倪。
他垂了垂薄薄的眼皮,感觉姜浔一直在凝视他,
“可你不是不想让他靠近奶奶么?”
姜浔已经离开病床,把开始有些慌张的田云逐从地上拉起来,拉到自己身边坐好。
“他们毕竟是母子。再怎么浑,奶奶心里也总惦记着他。你以前不是还想劝我?现在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
田云逐这句话说得连自己都觉得很没底气。
姜浔习惯性地锁着眉头,却撩开他的刘海,很深地去看他的眼睛。
“什么都不用怕。这次是姜永济主动提的,上赶着求我给他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重新做回姜家人的机会。”
“他还跟我问起过你。”
“问我?”
田云逐忽然紧张起来,几乎是瞪着眼去看姜浔,
“你,你都知道了?”
姜浔抿着唇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