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约心情复杂,柏方时为了安慰他,给他帐户里转了几万,当零花钱,盛约顿时更难受了,有苦说不出。
然而,到了柏家楼下,他什么心情都抛到脑后,从头到脚只剩下紧张——
“你爸妈脾气怎么样?”
“还行,不算严厉,属于谆谆教诲型家长。”
“……”
盛约坐在副驾驶上,使劲抓了一把头髮,有点惆怅地看柏方时,眼神仿佛在说,“哥哥,我不敢下车”,柏方时笑出声:“没事,我爸妈不会当面给我们难堪,最多背后骂几句,反正听不见。”
闻言,盛约眉头一紧:“你亲我一下。”
“嗯?”柏方时没明白。
盛约果真是麻了,也不解释,恳切道:“你亲我一下,这里。”
“……”
柏方时扶住车座,凑上去亲盛约的脸,他就隻碰了一下,嘴唇刚挨上就松开了。盛约却反手按住他,和他唇齿相贴,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好了。”盛约轻轻吐出口气,状态正常了点,“走吧。”
……
其实柏方时也很久没回家了,他太忙,一年至少有三百天住在剧组里,其他时间要么是赶活动,要么就是在赶活动的路上,休息时间非常少。
况且他爸妈还没退休,有时他有空了,家人不一定有空,除了过年,平时见一面比登天还难。
柏方时带盛约上楼,他们带来的礼物都是盛约拿着,大包小包好几盒,盛约两隻手塞满了,有点手忙脚乱。
见状,柏方时不由得想起了盛约第一次来剧组那天,那时盛大少爷身后的保镖助理经纪人跟了一群,众星捧月伺候着这位祖宗,现在呢,他放下架子,低着头,紧张到脸色发白。
柏方时心里一软:“别怕,不管我爸妈怎么说,不会影响我们。”
盛约点了点头。
柏方时敲门,敲了半分钟,每一秒他都感觉盛约的心跳更快了一些,终于,来开门的是他爸爸,柏父面相严肃、斯文,戴一副眼镜,看见他和盛约并肩站在门口,脸上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
“叔叔好。”盛约礼貌叫了一声,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
柏父收了,很客气地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请他们进门。柏方时没有避讳,牵起盛约的手,把人带进客厅,帮他把大衣脱了,亲手挂好。
盛约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乖过,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落才好,柏方时往厨房看,他就跟着看厨房,柏方时倒茶,他就收回视线看茶杯,整个人僵成了一根木头。
柏父坐在他们对面,柏母在厨房里做饭,抽空出来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匆匆回去了——锅里正烧着菜。
柏方时明白,他妈是故意的,不仅盛约紧张,他父母看上去也挺紧张。
但是紧张时间也不会停,躲是躲不过去的,柏母很快就准备好了饭,丰盛的一餐,摆了满满一桌,吃饭的时候,终于进入正题。
“你们认识多久了?”柏母看了盛约一眼,问柏方时。
“三年多了,不到四年。”柏方时旁若无人地帮盛约夹菜,在场的四个人,只有他最自然。他殷勤地帮他妈妈也夹了一块平时爱吃的,然后才说,“中间我们分开过,现在重新走到一起,如果没有那份决心,我不会带他来见您。”
“……”
饭桌上安静得落针可闻。
柏方时还欲再说,盛约突然插话:“阿姨。”
三双眼睛齐齐看过来,盛约顿了顿,打了半天腹稿隻酝酿出一句:“——我会对他好的。”
柏方时:“……”
好女婿标准台词,真是我的好弟弟。
这一顿饭吃得惊心动魄,柏方时怀疑除了他其他三个人都没吃饱。
其实后来没聊什么,他爸一直没说几句话,他妈话多,但也隻讲一些琐碎的事,和招待普通客人一样,直到最后他们离开,他父母也没给明确的表态。
没表态就等于没反对,柏方时十分乐观,临走时还厚颜无耻地从他爸手里顺了一盒茶叶。
道别的时候,盛约像一个小学生,礼貌地说“叔叔阿姨再见”,说话时脸是红的,不是因为害羞,是喝醉了——刚才吃饭时每个人面前都摆了酒杯,意思意思而已,盛约却因为太紧张,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喝,他喝完,柏方时的爸爸就给他倒上,两人陷入了一个喝酒、倒酒的无限死循环。
柏方时看得又想笑又上火,忍不住把酒换成了水,即使这样,盛约也醉了,好在他平时偶像包袱三吨重,练出惯性了,不管什么状态都能撑住风度翩翩,一直撑到出了柏家的大门,上车才开始耍酒疯。
“哥哥……”
盛约晕头转向地往柏方时身上倒,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喝醉时显得格外沉重,压得柏方时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抵上车门,费了好大劲才挣开他。
柏方时把盛约塞进车里,帮他系好安全带。然后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