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交锋时因为不习惯长尾白猴的战斗方式霍闲还差点吃了亏,好在有惊无险。
在摸透长尾白猴的攻击方式后,霍闲再对付时就有了经验,他本就是属于那种天赋型,无论是游戏还是亲身上阵,手脚永远能跟上意识。
从最初只能单挑一隻长尾白猴到一次对敌六隻他隻用了三天时间,风垣起初还担心他挑六只是作死行为,可最后发现是他想多了,霍闲就像一个怪物,冷静到令人可怕。
也只有这时候,风垣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修罗剑尊的影子,无情,冷漠,眼中只有杀伐。
让他觉得陌生。
可收了剑,陌生的模样一秒消失,那高冷的少年嫌恶地甩着袖子上沾到的血,说起来,修罗剑尊从来隻穿黑衣,据传是因为黑衣沾血不显。
风垣心头一动,故作随意道:“既然嫌血色难看,不若穿黑衣。”
霍闲个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想也没想就道:“不要。”
“为何?你不是嫌打理麻烦?”风垣顺势问。
“我现在是修为还差了点,再高些杀戮时就不会有血溅出,弄不脏衣服。”霍闲回道,“而且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这些妖兽其实也没什么过错,我跑来人家老巢一通杀也是一笔孽债,所以我考虑要不直接去找些穷凶极恶之人或者魔修来历练。”
闻言风垣微微张了张嘴,少顷,语气古怪道:“剑修、法修甚至魔修,历练时大多通过与妖兽战斗提升实力。”他没记错的话,前世的修罗剑尊霍闲就曾一人屠尽荒泽沙漠的所有妖兽,一战成名。现在这位未来剑尊居然跟他说“妖兽其实没什么过错,一通杀是一笔孽债”?
霍闲却是坦然道:“怎么战不是战呢?我跟你切磋那也是战,何必为了提升妄造杀戮呢?”
风垣:“……”他差点就忍不住想问:你真的是我记忆里的修罗剑尊吗?你莫非被夺舍了?
殊不知,他还真猜对了。
只不过别人的夺舍多少有点痕迹,但霍闲的“夺舍”完全无痕。
“而且我觉得浅色更符合我们正道弟子的形象,一身黑像魔修风格,不妥,不妥。”霍闲又自顾自说,边说还边摇头。
风垣:“……”
他发现过了十年也还是看不懂霍闲,余光看到长尾白猴的尸体,心念一转,忽然恶劣地问:“你说无故杀死妖兽是一笔孽债,不愿再继续杀戮,那已经被你杀死的呢?它们也是无辜的。”
霍闲似乎被问住了,眉间微微蹙起。
风垣见状不禁有些后悔,正欲开口岔开话题时霍闲先一步说:“那……算它们倒霉吧。”
风垣脑门上缓缓飘出一个问号。
霍闲叹了一口气:“是我历练动手前没想清楚,连累你也造了杀戮背负因果,不过垣垣你放心,到时候天雷清算时我会帮你扛雷。”
“……众所周知,天雷不可由外人代劳。”风垣面无表情说。
霍闲一想也是,要是渡劫能抓其他人来顶,那早不知有多少人飞升成功了,遂道:“那我多收集些材料,我再研究研究炼器,给你炼製些扛雷的法器。”说着,他想起了避雷针,不知道避雷针能不能引走天雷。
风垣陷入了沉默,总觉得,霍闲对他的态度,好像,有哪里,不对?
两人各自思考着,倏地,一股极其霸道的灵力从远处衝天而起。
霍闲迟疑道:“这是……有先天灵宝出世?”
杀妻不能证道(26)
霍闲和风垣并不是唯二在无风坳历练的人, 在无风坳的更深处,还有许多历练者。
先天灵宝立出世,没人还能端得住, 立时有数道流光朝着灵气动荡方向奔去,都想做第一个得到那先天灵宝者。
“垣垣, 你说,我们还有必要过去吗?”刚刚那些流光残留的气息中, 就有好几道高于他们修为的属于金丹修士的威压,不是霍闲怂,而是在思考有没有抢的必要性。
风垣前世抢过不少, 如今倒是兴致缺缺,不过……
“你可想要?”如果霍闲想要,他也不介意去抢来。
“我还好。”霍闲收回目光望向他,“若你想要, 我们就去抢,若不想要,我们就不过去。”
风垣心头微微一动, 迎上霍闲诚挚的目光,微微垂下眼睫:“为何我要才去抢?我想要什么,莫非你都愿意给我?”后面这一句他说出来就后悔了,忙想补救, 霍闲已先他一步开口。
“自然。”
风垣一顿,平静的心湖莫名泛起浅浅涟漪, 他隐约知道那层涟漪下方有什么东西想要破水而出,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让那东西出来,否则一切将再不可回头, 他也再无退路。
他迅速收敛心神,压下不该有的情绪,淡淡道:“我想要什么自会去取,不劳费心。”
霍闲微怔,望着他一时没说话,良久,他才缓缓道了一声好,后坐回石头上,声音听不出情绪说:“随便吃点我们就离开无风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