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那人依然仅仅盯着他们的方向,甚至铺展开了神识,良久,神识收回,他又继续在附近转悠。
倏地,神识再次铺展开。
霍闲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该说这人是太过谨慎还是别有所图?亦或是,他究竟是不是玄天剑宗的弟子?思及此,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幽深。
“难道不在这里吗?”男子找了近一个时辰,最终又绕了回来,低声喃喃,边往外面走去。
霍闲准备和风垣交流下,风垣却先一步封住了他的五感,霍闲虽疑惑却未有任何动作。
谷中十分安静,静到一丝声音都听不见,但他却隐隐有一种在被人窥探的错觉,仿佛只要露出一丝气息就会被隐藏在暗中的猎手扑倒吞食。
风垣亦有相同感觉。
两人一直维持同一个动作过了许久许久,久到霍闲都怀疑他们会变成石墩,那种诡异的被窥探的感觉才完完全全消失。
也幸好两人是金丹期修士,虽然整整一百年没再用过灵力,但这一百年在剑冢的锻炼却一点没少,故而哪怕久久维持一个动作也没酸麻感。
“那个人是师尊新收的徒弟吗?”霍闲蹙眉问。
风垣思索片刻,摇头:“他衣袖上云纹颜色是第三十六代弟子服,若是师尊座下,应是师尊徒孙。”顿了顿,又道:“师尊本无意收徒,当年收我们也是例外,那人不大可能是师尊座下。”
“那他究竟是何人?我感觉他是想去剑冢,师尊说过,为防弟子误入剑冢,除布下重重禁製外还另有数个迷幻法阵,我二人能自由出入是有师尊令牌。”霍闲眉头皱得更紧。
风垣自然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不妨碍他对那人心生警惕:“先不管,我们先回万花谷。”
杀妻不能证道(30)
百年过去, 万花谷依然花开明艳,静谧幽深,如世外桃源般的人间仙境。
北斗和七星已经跨过筑基期, 如今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若能进境成就金丹,他们将成为内门弟子, 不再以剑侍身份侍候霍闲和风垣。
再次见到霍闲和风垣, 北斗七星都欣喜万分, 知道霍闲的爱好, 热水分分钟备好供他沐浴。
一百年的时光, 霍闲已不再是青葱少年,他长成了一个成年人, 修长的体魄身躯, 俊美的五官, 无不昭示着他的出彩。
唯一影响的大概只有他身上的剑痕,按理以修士的身体本不该轻易留下伤痕, 但谁让剑冢的剑意是先辈所留,在那一百年里,霍闲没少游走在死亡边缘。很显然,他的先辈们在调-教后辈时可一点没手下留情的想法。
霍闲并没有用丹药把身上的伤痕去掉,现在老婆还没追来,甚至过去那些年两人基本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想要有进展几乎等同于痴人说梦。既如此, 身上有没有伤痕,好不好看都没影响。
这一沐浴,沐浴了整整七日,咳, 准确说,是在沐浴时入定了七日。
没有了剑冢剑意的压製,完全放开经过千锤万打的身体早已饥肠辘辘,灵气如流水汇入筋脉,填入丹田,滋养饥渴的金丹。
修为在上升,但霍闲没让修为跨过那一层。
一百年前他就已经发现,他的这具身体有问题,即使看起来与普通修士无异,但实则差距甚大,他的身体与其说是身体,不如说更像是一件容器。用游戏术语来说,是玩家所扮演的游戏角色,只要经验到就能自然而然地升级,但这升级的最后,是等级限制。等级限制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当容器无法容纳更多的容纳物时,会爆。
霍闲不确定这具身体的承受极限在哪,他比较担心的是风垣。
如果他是遭到算计,那风垣呢?风垣又是何情况?
霍闲罕见地有些烦躁,这种烦躁在于似乎有一隻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但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他感觉就像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这种感觉委实让人糟心。
他迅速收拾好了心情,准备向北斗七星打听下他们师尊是否有收新弟子。
门刚打开,一道人影就飞了过来,待看清来人,霍闲脸上一喜,张开双臂就想把人给拥入怀中,毕竟这可是时隔百年才迎来的一次拥抱,还是投怀送抱版!
但是!
风垣没有投入他的怀抱,而是一把拽上他就走。
霍闲差点从剑上摔下去,手忙脚乱拽住风垣衣服才站稳,他倒是不知道风垣是因为何事才如此急匆匆,但要说坏事吧倒也不尽然。
他想问,但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降落。
——风垣的剑速度太快了。
霍闲:“……”
他想出口的话因为眼前看到的场景戛然而止,他面前是一棵树,一棵不算高的树,但却与众不同。这棵树的躯干如白玉,叶片是一种非常嫩的翠绿色,薄如蝉翼,又有玉的质感,而更醒目的却是叶片之中拳头大小的粉白花苞。
那花苞层层迭迭,散发着幽幽香气,隻嗅到一口香气就让人有飘飘欲仙之感,不是贬义的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