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走后路轻才打开手机,比赛还在打,e到决赛圈依然是个满编队。
刚好导播给了云烁一个特写,他戴着隔音大耳麦,眼神沉静,气定神闲。
于是他发了个弹幕。
云烁说过,他是狙位替补,是路轻的替补。所以路轻住院的这两天是云烁上场。
昔日冠军狙击手在赛场上依然游刃有余,洲际赛第四天,e战队追了上来,与nd的积分持平并列在第一。也就是说……这教练,很carry。
微博上很热闹。
路狗我偷我老公钱养你啊:路狗是不是没队要了?
人在g港打gg:有啊,dy战队现役王牌狙手路轻。
没()队(d)要(y)。
路轻人虽躺在病床上,心却已经在控点压枪。
但无奈伤口还没长好还得再躺两天,整个人盯着病床天花板望穿秋水欲哭无泪。
下午警察走了之后一直到晚上医生来看了一两回,护士给抽了血,他觉得自己上厕所吃饭都没什么问题之后,就让护工回去了。
护工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自己收了一天一夜的钱。路轻还是把人劝走了,他是真不习惯。
比赛打完后他给云烁发了微信,云烁非常愤怒,说已经和蒋经理商量好了,让他那个持刀捅人的爹牢底坐穿。
路成国那边当然是和警察诉苦,说自己的手被路轻攥着捅进去,实非他所愿。甚至在审讯室里涕泗横流地说自己怎么可能捅儿子,他根本就没带刀。
那么刀是哪里来的呢。
下午警察来问话的时候路轻自然是可怜憔悴又无辜,他是职业选手,他一大早就进了场馆从没有出去过,他进赛场过了两个安检。大门口一个,选手后台一个。
当晚监控很模糊,扭打在一起的时候无法判定弹。簧。刀是谁的。但即使撇去携带管制刀具这一层,路成国依然是故意伤人,他的确带着人把路轻给揍了。
路轻躺在病床上闭了闭眼,今天的水已经挂完了,明天早上抽完血再做个检查就能出院。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稍微有些担心。
担心如果跟云烁坦白了,那一刀是自己握着路成国的手捅的。那云烁会怎么办,他会理解自己吗,会无条件支持自己吗。
这么想着,叹了口气。
病房窗外透进月光,眼睫遮了个扇形的阴影在下眼睑,路轻就这么歪头看着月亮睡着了。
所以第二天被日出的第一缕阳光刺醒。
醒来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想去拿手机结果上半身刚撑起来一点儿就痛的手一滑把手机从床边拨去了地上。
啪的一声,屏幕着地,也不知道碎没碎。
也不知道喊“heysiri”能不能让它自己爬回床上。
正当他心如死灰半撑在床上盯着手机的时候,一隻雪白的手背出现在视野里,接着那隻手去捡起了他的手机。
“就这还让护工回去呢。”云烁把手机递给他,“怎么样了,伤口还疼吗?”
“可疼了。”路轻立刻做委屈状,“麻药过了就开始疼,疼了我一天一夜,昨天看你打比赛才好点。”
云烁听他还能扯犊子,挨着床沿坐下,把从楼下买的小米粥插上吸管放在床头柜,“那今天接着看,医生怎么说,明天能出院吗?”
“今天。”路轻还得抽血,没喝粥,“今天就能出院,医生说下周来拆线就行了,科室病床紧张,昨晚对面那兄弟做完手术还留着鼻血呢,轮椅连夜推走的。”
云烁点头,“那、那你几点……”
“徐懿安来接我,别操心。”路轻努力地伸着胳膊拍了拍他手背,“安心打你的比赛,我要是回去得早说不定开个直播解说你。”
这个时间抽血的护士还没上班云烁就来了,说明他起码提前了一个半钟头出门,这样才能给自己留出足够多的时间再赶回赛场。
路轻当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行了,快走吧,别堵车赶不上,你困吗?昨天护工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把糖,有薄荷的,你找找。”
云烁还真从他床头柜那一把糖里挑了俩,挑了俩巧克力走。
“啧。”路轻佯装不满,“就那两个看着最贵。”
“嗯。”云烁讚同,“抵债,你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是我付的。”
“赘婿嘛,是这样的。”路轻笑笑。
云烁赶时间,来看他一眼就得走,如果他赶不上那么恐怕今天的洲际赛得让张妙妙上场。
护士没过多久就来抽血,抽了足足四大管,然后他才把云烁给买的小米粥喝了个干净。
手机屏幕果然是裂了,他没贴膜,裂纹像烟花似的从正中间炸开。叹气,屋漏偏逢连夜雨,欠着云烁给垫的医药费还得换个屏。
然后他将此噩耗传达给了云烁。
嘶……
路轻看着自己发过去的主屏幕截图,反应过来了。
也好,固定收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