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卿本来是要离开的,却见他涂了半天药膏,也没涂出个所以然来,本想叫下人,沈烨却开口道:“不必再叫他们,婉卿,这偌大的东宫中,我能相信的人没有多少。”
秦婉卿没有多问,隻好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药膏,动作放轻的帮他涂着脸颊。
她之前便听说过,他被扶上太子之位,是因为三皇子被废,其他皇子不是提不起来,便是过于年幼,众多皇子之中,唯有他是德才兼备、且最容易拿捏的,所以太后和皇上才一致同意。
只是…坐上这个位置,却并不轻松。
虽然与他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偶尔也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可是…她时常听下人提起,太子经常忙到很晚才会休息,有时还会亲自出宫,去到各个都城稳定民心,自他坐上这个位置以来,几乎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也赢得了不少人的拥戴。
你教的好
沈烨看着面前恬静的面容,原本繁杂的心底逐渐安宁下来。
她本就有着一张不俗的面容,只要稍稍费一番心思,便会轻易的走进别人的心里,可她…似乎完全不屑于这么做。
她活的很真实,让沈烨觉得,在这尔虞我诈、暗潮汹涌的皇宫中,是一处独特而干净的存在。
只是,她心里……
猝不及防的与沈烨的目光对上,秦婉卿下意识的放快了动作,三两下将药膏涂完,正要放下时,手却被人握住。
秦婉卿的手指一颤,心中虽然泛起了涟漪,但表面依旧平静如常道:“殿下,怎么了?”
沈烨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目光中闪过一抹她看不懂的思绪,片刻后,蓦地松开,歉意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别忘了…去洗洗手。”
秦婉卿收回了自己的手,心中异样,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洗过手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离开后,秦婉卿面色怔然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掌轻轻按着自己的胸口,刚才那一幕…就好像是错觉。
最近见他…怎么心口跳的越发快了?
二日一早,早朝。
齐震托着一把老骨头上了朝,将关于崔茵茵和齐思昀的事情秉明了宣辉帝,宣辉帝虽一脸为难,但还是迫于压力,答应了齐震的请求。
锦昭及相关几人也是为此松了一口气。
只是却因为另外一件事犯了难。
下朝后,锦昭父子两人并排走着,秦丞相也适时的跟了上来。
“崔侯,那省都…你当真要去?”秦丰阳担忧的问道。
崔奉之道:“派去的人回来告知我说省都水患日益严重,若是再耽搁下去,吃苦的还是老百姓们,我总不能放任下去,这件事…总要有人解决。”
秦丰阳:“令媛与齐老的孙子刚订亲,这确实是个不太合适的时机,并且…你这一把老骨头了,能扛得住水患么?”
走在一旁听着的锦昭这才注意到崔奉之的脸色,带着病态的憔悴,先前自己一直忙于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忽略了太多事情。
他还记得当初刚到崔家的时候,崔奉之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骂人也是相当的带劲,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和崔茵茵的事也让崔奉之操了不少的心。
此刻的他两鬓斑白,脸上也多了几道皱纹。
锦昭的心里不是很好受。
虽说跟他们并没有骨肉之情,但…他们一家对他那么照顾,将他当作亲生儿子来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秦相,虽说我崔某平日里缩头乌龟当惯了,可你别忘了,我可还是很有血性的。”
开完玩笑之后,崔奉之语气认真道:“派去的人记录的情况终究很片面,我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拿定主意,解决问题,一直这么耗着也不成。”
“那看来…你家的这喜酒我可有的等了。”秦丰阳缓和气氛的说,同时,看着崔奉之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敬佩。
“哟呵?等?那天不请你,你不就不用等了么!”
“你!”
夜里,锦昭正准备溜出去的时候,经过崔氏夫妇的房间门口时,便听到崔奉之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随后又听到郑氏起身,在房间中走动的声音。
点了一盏暗灯,隐隐能听见郑氏的声音。
“来,起来把这药喝了吧。”
崔奉之面色憔悴的起身,灌下了一碗汤药。
“这老毛病真是害人,偏偏这个时候犯了,唉!”崔奉之叹了口气道。
“原本还说茵茵的事情解决了,咱们也能喘一口气,可这…皇上怎么又把这事儿交给你了,省都离京城这么远,一路舟车劳顿,你这身子怎么能受得了?”郑氏抱怨道。
“皇上金口玉言,我们作为臣子的…当然得遵从,且…这水患…不是好治理的,朝中众臣恐怕也不敢担这个责。”
“要不我明天进宫去跟皇上亲口说说吧,这偌大的朝廷,我便不信这差事还烂在你手上了不成。”郑氏道。
“这事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