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隻用跟皇上说,爹病倒了,但这差事无人可接,又不能拖着,便只能由他的儿子接了,我想…这样的话,皇上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郑氏并没有仔细考虑他的意见,但还是笑容随和道:“孩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这治理水患和上阵杀敌不一样,是个劳神的活,你去的话…恐怕不妥。”
郑氏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但锦昭却听出来了,对于治理水患,他始终是个外行人,去了恐怕也是白去。
“现在特殊情况,唯有如此才是最妥当的办法,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爹的身子受损。”
见他坚持,郑氏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他的话。
“你可知道,若是这次去没有起到作用,皇上恐怕会怪罪下来……”
“娘,您对儿子便这么没有信心吗?”锦昭不与 她硬争前面的问题,而是转过话锋道。
郑氏忙摇了摇头道:“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先前去平凉打仗,出了那么大的事,将我和你父亲吓得够呛,幸好瞒着你祖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次…不想让你去冒险了。”
郑氏这番话说的十分真挚,锦昭能够感觉的到,只是……
“娘,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您想想,即便爹去了省都,在那边待多久还是未知的,所以此行…势必是要去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即便我答应了,他也未必会答应,而且…他已经下定决心了。”郑氏道。
锦昭转念一想道:“趁着他养身子的这段时间,我先离开,到时候您……”
“胡闹!”
你没跟着去?
锦昭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所打断。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只见崔奉之满面怒容的推门进来。
“爹,你不是在房间休息么…”背后说话被人当场抓包,总是有些心虚的。
崔奉之瞥了他一眼道:“我竟不知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既然话都被他听到了,那再隐瞒下去便显得有些刻意了。
锦昭大大方方的说:“爹,这个决定我也是深思熟虑了的,不是一时兴起。”
“你给我安生待着吧,顾好你自己的事,这事不是你能掺和的。”崔奉之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爹,现如今暂时没有战事,军中留一些我的人即可,我不必日日待在营中,也有空闲。”锦昭执意开口道。
“你不必再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出去吧。”崔奉之压根儿没有考虑他的意见,直截了当的回绝道。
锦昭正要再说,郑氏却无声的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锦昭隻好闭上了嘴巴,朝门口走去。
锦昭出去之后,郑氏看着崔奉之,道:“他也是一片好心,你态度那么强硬干什么?”
崔奉之回道:“态度若是不强硬,以他那种性子,势必要坚持到底的。”
“他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年轻时,这种事经历了不少,不都安然无恙么,如今就是出使一趟省都,你们便如此小题大做,属实过于担忧了。”
郑氏叹了口气道:“再怎么样,你也不比当年,你这执拗的性子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方才昭儿所说的我细想一番,觉得并不是不可行,他聪慧过人,想来应该是能解决问题的。”
崔奉之道:“世事无常,我一直忘不了当时他被棺材抬回来的场面,虽然之后逢凶化吉,但……”
郑氏拍了拍他的手道:“我便猜到是这个原因,罢了,这件事…我不再发表任何意见,你们自己…决定吧。”
崔奉之亦如松了口气般的点了点头,“夫人,若是我……”
“没有若是,我相信你会平安回来的。”
锦昭在门外停留了片刻才离开,神色有些低落。
很快便到了崔奉之出发的那一天。
崔奉之整理好了一切,郑氏跟他交代了一些事项,便在门口送他离开。
崔奉之特意往院子里瞧了一眼,并未见锦昭的身影。
郑氏似乎看懂了他的意思,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怎么?这会儿想让人家来送你了?”
崔奉之忙收回视线,嘴硬道:“哪有,我就看一眼怎么了?”
郑氏:“得了,你之前那么强硬,还指望人家来送你?”
“谁指望了,你别瞎说,我得走了。”崔奉之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扭头便离开了。
郑氏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神色有些惆怅。
沈离赶到侯府时,锦昭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
连他走进房间都没有察觉到,他径直走到了书桌前,敲了一下书桌,道:“你没跟着去?”
听到响声,锦昭才抬起头,只见沈离额角还带着细微的汗迹,气息不太稳的样子,显然刚才是一路奔波过来的。
锦昭埋下头,继续奋笔疾书,边写边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