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啊,阴阳怪气的。但陈迹没继续纠缠这个无聊的话题,问他:“你生日准备怎么过?有安排了吗?”关雪息道:“还没想好,应该就是约朋友们吃个饭,唱唱歌吧。人可能有点多,但大多是我们学校的,你都认识。”“嗯。”陈迹应了声,酸溜溜道,“我男朋友的朋友那么多,连生日都不能只和我过。”“……”关雪息有点无奈,但其实他更喜欢热热闹闹地庆祝,男朋友和朋友都到场,一个不缺,不是更圆满吗?关雪息想了想道:“到时候把他们送走,我再单独和你庆祝,怎么样?”“好。”陈迹顺心了,又说,“关雪息,礼物我准备好了。”“是什么呀?”“不能说。生日那天你亲自拆开看吧,希望你能喜欢。” 贪得无厌关雪息每年的生日都极其热闹,他的手机从二十一号的零点开始响,一口气收到了十几条相似的消息,都在问:“我是不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人?”关雪息挨个回“是”,一边回,一边又有新消息进来,比大年初一拜年还忙碌。送祝福的除了一二班的熟人,还有篮球队的兄弟们,初中同学,小学同学,小区里从小一起长大的熟人,以及数不清的暗恋者们。就连那个高二年级匿名群,都有人带头发“祝关雪息哥哥十七岁生日快乐”,经此一宣传,全年级都知道关雪息今天过生日了。消息越收越多,关雪息打着呵欠回了半个小时,才发现没有陈迹的。他发过去一个问号。陈迹秒回:“我猜你在忙,不给你添乱。”陈迹:“我体贴不?”关雪息哼了声:“谢谢你了。”陈迹突然发来一张图片,是他们的合照。画面里,关雪息枕着陈迹的胳膊闭眼沉睡,陈迹从侧面亲吻他的脸颊,单手持手机,将这一秒定格。看衣着和背景,是陈迹生日那天晚上拍的。关雪息全然不知,不禁将图片放大看了几秒,顺手保存了。陈迹:“生日快乐,关雪息。”陈迹:“永远喜欢你。”关雪息心满意足,回了句“我也永远喜欢你”,又投入到应酬中去了。他这一宿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被何韵叫起来吃了一碗长寿面,吃的时候下巴直磕碗沿儿,好不容易坚持咽下最后一根面条,回房间睡回笼觉。可刚闭上眼睛,又被关靖平的电话吵醒了。关雪息早就把关靖平拉黑了,他换了一个新号码打来,开口先笑了笑:“儿子,生日快乐。”“……”关雪息皱起眉,没吭声。关靖平听出他气息不对,小心翼翼道:“你还没起床?爸爸吵醒你了?”“没。”关雪息冷淡地应了声。前几天听何韵说,关靖平调任到市政府工作了,具体什么职位关雪息没记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头衔他也分不清楚,只知道是升迁。关靖平春风得意,又有心情哄他的臭脸儿子了。“你想要什么礼物?爸爸送给你。”关靖平说,“听说你期末考试又考了第一,也该有礼物的,给你双份。”关雪息不想搭理他:“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你忙吧,我睡觉了啊。”“等——”关靖平的声音戛然而止,关雪息挂断电话,继续补觉。然而,被这么一搅和,他的瞌睡虫全飞走了,闭上眼睛酝酿了半天也没睡着。关雪息郁闷地掀开被子,突然,手机又响了。他以为关靖平不死心,没想到这回却是他奶奶打来的电话。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无论如何关雪息都不至于冲她甩脸色。只好接起来,耐心地听她啰嗦。正如预料,也没什么有营养的话,无非是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学习累不累,今天生日要不要去那边吃饭。关雪息敷衍几句,拒绝了,说自己约了同学,下午要出门玩。终于把老太太打发走,关雪息挂了电话,烦躁地起床。他本想去妈妈那里抱怨几句,求点安慰,不料,何韵竟然也有事情等着他。见他出来,何韵先问:“你不睡觉了?”
关雪息道:“不睡了,晚上再说吧。”何韵并没有发现他情绪的异常,她似乎被另一件事分心了,神色有点紧张,欲言又止。关雪息主动问:“有事吗?妈。”何韵道:“没什么大事……这不,今天是你生日,你李叔叔准备了生日礼物,想请我们俩吃饭,主要是请你。”“……”关雪息反应了半分钟才明白“李叔叔”是谁,是他妈妈的男朋友。关雪息哽了一下。其实他心情不好,不大想去。但人家一片好心,如果他拒绝了,何韵可能会有点尴尬。况且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总有一天要见的,躲不开。关雪息心情复杂,但极力忍住了。他脸上没表现出半分不高兴,故作自然地对何韵点头说“好”。何韵松了口气,欢天喜地地拉住他,问他想吃什么,今天全部满足。又给那个李叔叔打电话,约时间、订餐厅。关雪息的十七岁生日空前忙碌,一整天的时间都排满了。上回他跟陈迹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人至少要在生日这天给自己放一个精神上的假,结果呢?他赶场子应酬,假没放成,还更累了。李叔叔请他们吃的是中午饭,见面时带了双aj球鞋做礼物,说是听说男孩子们都喜欢这牌子。关雪息道了声谢,席间打量对方好几眼,没看出什么来,是个挺普通的男人,样貌一般,言谈举止甚至有些拘谨、笨拙,聊天时听得出来,似乎不太有见识。——完全是关靖平的反面。这令关雪息有些失望。他不知道他在失望个什么劲儿,可能潜意识里觉得,何韵值得更好的。可什么才叫更好的?关靖平风度翩翩,谈吐不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在妻儿面前,他不过是一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