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睫毛长,关雪息的皮肤也特别好。傅洋以前就知道关雪息长得好看——全校没人不知道,但近距离观察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关雪息的皮肤比他脸上的奶油还细腻,醉酒后白里透着红,又软又滑,像鸡蛋白,q弹q弹的。“……”傅洋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一连串形容词雷到了,心道:我在想些什么鬼东西?但他的动作可一点都没停,手指挑起一大坨奶油,从关雪息的侧脸抹到下巴。关雪息在睡梦中有所察觉,不适地扭开了脸。傅洋猝不及防,手一滑,把剩余的奶油都抹到了他的脖颈上。视线随之下移,钻进紧扣的衣领里——关雪息白皙的锁骨上,有一块红痕。傅洋愣了一下,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但包厢里光线太暗,其实有些看不清,他觉得自己看错了,那可能是关雪息洗澡时自己搓坏的,也可能是蚊子包。但……冬天有蚊子吗?傅洋学习一般,恋爱经验却很丰富。他下意识想再靠近些,瞧个仔细。但刚一低头,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拽住他的胳膊,猛地把他拉开,甩到了地上!傅洋没有防备,这一下差点没把腰摔折,疼得他半天站不起来,恼火又茫然地抬头去看。陈迹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阴沉着脸盯着他:“你们在干什么?”陪傅洋打牌的两个男生一个是伍睿源,一个是钱博,陈迹都认识。尤其后者,不仅同班,还打过架,简直记忆深刻。但陈迹隐约记得,下午听关雪息念名单的时候,没邀请钱博。这人脸皮厚得无敌,竟然自己上赶着凑进来了。关雪息仍然在睡,这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但舞台上的歌声戛然而止,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大家嗅到火药味儿,盯着陈迹和傅洋他们几个,不明所以。傅洋扶着桌台爬起来,里子面子都丢光了,额角青筋暴跳,反问陈迹道:“关你屁事啊?你他妈有病吧?”好歹有过一段篮球队的交情,陈迹竟然下手这么狠。而且莫名其妙的,突然发神经。伍睿源也挺无语:“我们玩得好好的,你干什么啊?”钱博配合道:“是啊,关你什么事?”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开口,陈迹的火不打一处来,右手攥紧拳头,想到这是关雪息的生日宴,才勉强忍了一下。钱博早就和他结过梁子,惯会见风使舵。见陈迹明显有所顾忌,不动手,嘴上不饶人道:“大家好好的心情,全让你给搅和了。怎么有你这种人啊?真是的,莫名其——”钱博话没说完,陈迹一拳就打了过来。现场一片惊呼,杨逸然和宋明利齐齐上阵都拉不住。陈迹一拳打得钱博脸都歪了,连退好几步跌倒在地,又被陈迹拽住衣领提起身,挨了第二拳。关雪息被人推醒的时候,陈迹还没收手。一群男生护着钱博想拉开他,也有帮忙打架的,比如刚才摔得腰疼的傅洋。其实钱博纯属替死鬼,真正让陈迹不爽的就是傅洋。他一想到刚才傅洋伏在关雪息身上盯着他发痴的那副恶心样,就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关雪息睁开眼睛时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能地喊了一声:“陈迹!”陈迹动作一顿,但和他打架的人并没有停,陈迹也不可能白白挨打,一手防住对方,另一手又挥了出去。关雪息见状气急攻心,亲自扑上去试图拉开他们。但人太多了,拉架的和打架的搅作一团,拳脚无眼,关雪息本就醉酒站不稳,头痛欲裂眼睛也花,肩上冷不丁挨了一拳,不知道是谁打的。但剧痛让他更清醒了几分。关雪息抄起啤酒瓶,猛地摔到人群中间。哗啦一声,啤酒洒了满地。所有人终于都住手了,现场安静下来,关雪息看了眼傅洋他们,又看向陈迹,问:“怎么回事?”“你问我?”陈迹嗓音低沉,冷笑一声,“问你的好兄弟才对吧。”他瞥了关雪息和傅洋一眼,转身就走。“……”关雪息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包厢大门,又气又冤枉,还有忍了一整天的委屈,就像地上那瓶啤酒,哗地一下,全炸开了。“——陈迹!”
关雪息气得肩膀直抖,心想今天到底是过生日还是倒霉日?连陈迹都不肯稍微迁就他一点,要当众给他难堪。关雪息哽得两眼通红,说不出话。杨逸然连忙搂住他,抽出湿巾帮他擦脸,附在耳边低声劝:“你冷静点,关雪息……犯不着啊,这么多人呢,别动气。”“……”关雪息深深吸了口气,低头挡住自己的眼睛:“我没事。” “我讨厌你”不动气是不可能的,但杨逸然说得对,现场这么多人呢,关雪息不愿意给人看笑话。他强忍一腔郁气,把暖场的活儿交给宋明利和杨逸然,拉傅洋等人到角落里说话。关雪息攥着手机——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消息。他精神不好,头疼得厉害,脸上黏糊糊的,即使擦过也很不舒服。其实他不大想搭理人了,但今晚是他的主场,陈迹和他的客人们打起来,他连原因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被甩了张臭脸,被迫善后。幸好手机够结实,没被关雪息捏碎。不等他开口问,傅洋就抢先说:“你别问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得去问陈迹——哎你说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预兆都没有,正常人有他这样的吗?”傅洋脸上挂了彩,嘴角微微肿起,面色狠戾:“关雪息,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他动真格的。否则今晚他别想走出这道门!”“……”关雪息心想,说得好像你能打过他似的,你们仨一起上也不够盘菜。但傅洋被打得实在是有点惨,钱博更惨,只有伍睿源稍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