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他磨磨蹭蹭的,干脆松开他,一个人往主屋赶。
脚下踢到什么东西,差点把我绊倒,我低头一看,是把扫帚。
正好!
我拿起扫帚,猫身来到小偷翻进去的那扇窗户下。侧耳听了一阵,好在没听到打斗声,正要大喝一声吓退里面的贼,模模糊糊的,听到里头传出两人的对话声。
“唔……不是说我俗欲太多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有些熟悉的声音,破碎而断续。
“闭嘴。”不久前才听过的,犹如雪山上流淌的泉水一般清澈的声音,此时就跟被冰封住了一样,半点温柔不存,只剩冷硬与凶狠。
另一个声音痛苦地惊叫了声,忽地笑起来:“……频伽,背叛山君的滋味,唔是不是很爽?我也很爽……操,你轻点!”
“波旬。”在吐出两个意味不明的字眼后,屋里的对话便结束了,只剩一些含糊的宛如呜咽一般的声响,和奇怪的“吱呀”声。
我又细细听了片刻,越听越不对劲。这是不是……床在响?
两个人,在床上,来回动……
我瞪大眼,站起身,不敢置信地一声“我操”就要脱口而出,才张开口,就被身后一隻大手捂得结结实实。
贺南鸢贴着我,凑近我耳边轻轻“嘘”了声。
波旬,魔王,会变化成各种模样扰乱佛祖和他的弟子修行。
想要他开心
要不是风实在有点冷,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舅舅跟人……还是在神庙里……
一想到一墙之隔是别人的活春宫,我就尴尬的脸都热了。
“别出声,跟我走。”贺南鸢用气音说着,松开了捂住我的手。
我任由他牵着手,悄声远离主屋,走下台阶时,回头看了眼那扇传出暧昧声响的窗户。
或许,圣洁、温和、亲切,这些本就是演给别人看的品质,真正的舅舅,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接触到。他一如窗户后的那道声音,冷漠、凶狠、沉溺欲海。
回到小楼门口,贺南鸢拿掉我手上的扫帚倚在门边,随后推着我进了屋。
之前以为进了贼,肾上腺激素飙升,后来听了墙角,肾上腺激素进一步飙升,我完全不觉得冷,这会儿经过一路的冷静,激素水平下降,身体就又重新恢復了正常感知。
一进贺南鸢的房间,我就两步窜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那个人……是柏胤吗?”
棚葛就这么点大,夏人一个手都能数得出,跟舅舅有关的夏人,那目标就更小了,况且我听声音也像。
贺南鸢拎着暖水壶给杯子里倒了杯水,转头递到了我面前。
“嗯。”
我捧住玻璃杯,吹了吹冒烟的表面,小小喝了一口。微烫的水流顺着喉咙落入胃里,顷刻间温暖了肺腑。
我满足地喟叹一声:“你早就知道了?”
贺南鸢沉默地脱掉外袍,将其挂到了墙上的挂钩上。
“也没有很早,高一暑假的时候知道的。”
那就是半年多前?
怪不得他误以为我是基佬的时候说他不歧视我这种人,我当时完全被梦里的未来吸引了注意力,也没觉得哪里奇怪。现在想想,这么一个闭塞的村子,古老的民族,他就算成绩再好,也不该拥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才对。
原来是舅舅在他这做了铺垫……如果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是基佬,那他当然不会歧视基佬了。
“你是因为……看到柏胤就想到贺明博,所以才不喜欢他的,还是因为觉得他勾引了舅舅,所以才不喜欢他?”我问得颇有点小心翼翼。
贺南鸢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他走到门口开关前,道:“我关灯了。”
“哦。”我将杯子放到床头,脱掉羽绒服盖在被子上,同时身体往里挪了挪。
“啪”,室内暗下来,不多时,贺南鸢挤进了被窝。
“我没有不喜欢他。”他背对着我,声音沉沉地回荡在黑暗的屋子里,“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合适。”
有什么区别啊?你还不是看到他就没好脸色?而且这个回答也很模棱两可,不合适到底是指性别不合适还是身份不合适啊?
我严重怀疑他虽然不歧视基佬,但他歧视夏人,特别是海城的夏人,但我没证据。
再醒来已经天亮了,阳光透过单薄的窗帘照射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眯了眯酸胀的眼睛,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异常沉重。
怎么回事,是高反了吗?我怎么起不来?
被子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胸口横着一条胳膊,腿上压着另一条腿,完全把我压得动弹不得。转头看向一旁,贺南鸢抱着我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趋势。
一回生二回熟,我现在也是处变不惊了。
轻轻拿开他的手,我坐起身,再是抽出自己的腿下了床。屁股才要离开床铺,腰上突然一紧,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