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善宁小声恭送他离开,其实神思已经飘远:原来,现在能救自己的,真的只有谢谌了。作者有话说:这几天不会断更,因为已经在收尾阶段了。 初吻从宋善宁的公主府离开后, 谢谌没有回过宁阳长公主府,而是到他在城中的几个联络点,亲自见了几个暗中追随他的大臣。他们多半都是先苗氏的臣属,苗若枫的旧交好友, 当初因为苗家灭门而被牵连, 这许多年来在朝中郁郁不得志,不得皇帝的宠信。如今听说当年的嫡长子未死, 多半都顺从站队了。不过, 这些人爵位高, 权力却很低。而且都是只会振臂高呼的文臣,对于谢谌夺位来说,用处并不很大。但是谢谌各个都以礼相待, 只因他此时需要这些力量, 哪怕十分弱小。见过这些大臣之后, 谢谌又去了一处,走得偏门, 隐约可见几个模糊的篆字:“徐国公府。”是宰相徐兴的府邸。除了窦承之外,徐兴才是他最有力, 最坚实的臂膊。朝中七位宰相, 只有徐兴最年轻, 是去年才升任这个位置的,在朝中的影响力和势力也不如元辅和、高随。但他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谢谌轻车熟路地走进徐兴地书房, 房门半敞着, 徐兴坐在书桌后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烛火跳跃, 在桌案上投下一片晕光。谢谌走进去, 主动关上门, “徐大人。”徐兴抬头见是他,并不意外,他朝谢谌点点头,但也并未放下笔。谢谌并不介意,他走到一旁的圈椅上随意落座,安静地等着。大约两刻钟后,徐兴停了笔,才终于起身道:“公子见谅,老夫慢待了。”谢谌站起身,亲自将他扶起来,“徐大人不必多礼。”抬眼瞥到桌案,一封长长的奏折摆着,密密麻麻看不清内容,可看字体紧凑潦草也该知道,落笔人的心思有多么焦急。谢谌说:“徐大人,朝中情势不好?”徐兴亲自给他倒一杯茶,语气之中难掩疲倦,“还不是北夷的事。想必公子已经听说了,今天陛下的宴会上,北夷王阿牧仁当场提亲,向陛下求娶永安公主。”“永安公主当场拂袖离开,”说着,他又转了语气,是对宋善宁的惋惜,“这么荒唐无礼的一件事,竟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还不如一个弱女子有骨气,这大燕若是再这样下去,唉……”后半句牢骚到底还是咽了回去,没有对谢谌说出来。早在皇帝第一次在书房与朝臣讨论此事的时候,宰相之中,就只有徐兴一个人与旁人态度不同。他虽是文臣,祖上却是武将。这些年在尔虞我诈的官场浸润多年,难得的没有放下铮铮傲骨。这也是谢谌会找上他的原因,而徐兴没有过多考虑,就答应同盟,也让谢谌有些意想不到。不过,谢谌也很明白。与其说,徐兴支持的是他,还不如说,他更想找一个新的希望,让如今的大燕彻底的改天换地。看他连肩膀都有塌下来的趋势,谢谌主动宽慰道:“徐大人放心,窦将军守在边关,伺机出手。阿牧仁狂妄,才会亲自到燕京来,我却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已经足够徐兴了解谢谌。他知道这位皇长子并不是空口说白话的主子,是真的步步经营,在筹谋,在策划。徐兴道:“有公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谌说:“漠北有窦将军,朝中,却还是要靠徐大人了。”徐兴道:“公子放心,在下不敢说只手遮天,却也有几位出色的门生,在朝中担任要职,且各个都是清白出身,有凌云之志。”“如此一来,我便没有不放心的了。”谢谌这次来,其实还有别的事要与他商量,“眼下阿牧仁在京,我想,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徐兴神色微动,“公子的意思是……”谢谌微微一笑,“我今日来,就是想求徐大人帮我办件事。”徐兴道:“公子请说。”宋温来过之后,宋善宁的寝殿便被锁了起来,也不知是皇帝的吩咐,还是林皇后的命令。宋善宁瞧着那紧闭的大门,神色喜怒难辨。五日后,皇帝下令她与楚家和离的圣旨送到了后宫。来传旨的是顺喜,除了那一卷明黄色,还有许许多多的珠宝摆件,大约是皇帝来安抚她用的。宋善宁跪在地上接过圣旨,心情意外地很平和。顺喜见她这神情,竟有些怵得慌,也不敢多待,连忙带人走了。
碧螺将仍旧跪着的宋善宁扶起来,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宋善宁站起来,捏着圣旨,说:“不到半年。先是指婚,再是和离,只留了两卷圣旨。”她忽然想到和楚恒略成亲之后的第二天,两人一起到皇宫求见帝后,却久等未见。当时她便隐约觉得不详,却没想到,这场婚姻,竟这般匆匆而过,像个笑话。她抬头看着远处的柳树,有的叶子已经枯黄。初秋已至,不知远在漠北的楚恒略,知不知道两人已经和离的事。正在院中愣着神,宋善宁忽然道:“父皇已经答应阿牧仁的求娶了吗?”碧螺说:“尚未,如今阿牧仁还在京中,陛下应当也想多拖延几日吧。”一个国家的王上,却离开自己的京都这么久,看来这位北夷新王还真的有恃无恐。正想着,便听到吱呀一声,宋善宁循声望去,是有人来打开了她寝宫的大锁,来人躬身行礼道:“禀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已经解除了您的禁足。”宋善宁不算意外,淡淡地点了点头,“还有别的吩咐吗?”来人又道:“还有就是,皇后娘娘说,您已经和离,出宫后应当直接回公主府,您在楚家的衣物行礼,她已经派人收拾好,并送还给公主府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