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简本来是想在学校里休养的,虽然麻烦了点,但起码能听课,而全不像现在这般,稀里糊涂地自学。只是当老柯一听周老师打电话说她脚骨裂了,二话不说地穿着一只拖鞋一只皮鞋就风风火火地来学校接人了。盛意难却,柯简收拾好书就回了家。国庆假期,文渠放学当天就来她家探望病人了。“给,你要我带的卷子。”文渠从书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试卷,全是她这缺课两周老师发的。“哦,对了,这个是你同桌,还有个你们班帅哥给的。”文渠又从书包里掏出了几本笔记,“让我带给你。”柯简接过,看着字迹娟秀的笔记,有些怔愣。冷玉,把自己的数学、物理、化学笔记都给她了。不是回去就要月考了吗?想跟人道谢,却发现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柯简把冷玉的笔记放到一边,看向另一本纯黑硬面笔记本。一翻开,三个“宁寒柯”大字龙飞凤舞地写在扉页,笔迹十分顺畅,行云流水般。字还挺好看。柯简不昧良心的想着。只是当她再翻几页,那一排排跟喝醉酒了似的歪歪扭扭的字让她一时无言……这人,似乎只能把自己的名字写的好看。尤其是在左手边冷玉干净漂亮的字迹对比下,更显得缺胳膊断腿儿了。宁寒柯的物理笔记很有个人特色。他全不同冷玉般详细地记录了所有的知识点,而只是记了些基础概念,有些定义懒得抄,直接在后面备注了个书的页码。但是重要的地方他也写的很细,不是抄书的细致,细的是一种思路的推导过程。他格外喜欢自己推导公式,似乎是一种强迫症患者的游戏,大大小小的公式,他都要自己亲自推导一遍。“怎么样,你的腿。”文渠拿过纸杯,玩着她桌上的钙片瓶子。“恢复的挺好,过完国庆就可以去学校了,到时候一起回?”柯简问。“好。”文渠又跟她闲扯了几句,突然语气含糊地问:“有个事想问问你……就,就我有个刚认识的哥们儿吧,他跟我说,他认识个女生,也没多漂亮吧,感觉也没什么过人的优点,但是就是…”柯简眼里含笑地看他,“就是?”文渠嘶了一下,“怎么形容,就是那种,看她哭就会很烦,看她笑也挺开心的,很奇怪,明明也不是多熟的关系。”“你说,这是什么情况?”他挠头。柯简拿过一张空白的数学试题卷,写上自己的名字,挑了挑眉:“哦,大概是春天到了吧——”文渠一下子红了脸,“是、是吗。”柯简随意写了个选项,点了点头,“所以你喜欢谁?是我认识的吗?”文渠脸色温度骤升,秒的从凳子上弹起来,整个人慌慌张张:“关我什么事啊?都说了是我哥们儿。”柯简嗯了声,“那你这‘刚认识’的哥们儿跟你关系真好,这种事都告诉你。”文渠结巴了下:“本、本来就是。”柯简也懒得揭穿他,只是突然想到,寝室里没了自己,也不知道李萍跟林紫涵和张艳会怎么相处。“对了,让你帮我网购的东西到了吗?”她问。说到这,文渠才想起来,他拍了拍额头:“糟,忘了,给放家里了。”没等到柯简骂他,自己又嘿了一声从书包里拿了出来。他把包裹递给柯简,“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啊?”柯简拿起笔筒里的剪刀,划开纸壳,“走之前给她吧。”石膏拆了后,柯简每天傍晚都会在小区里慢慢地走路复健。她把文渠带回来的试题卷和资料都做完了,参照宁寒柯传给她的照片,她对了答案。只是改了对错,有些问题还是不得其解。江上清风游:【谢谢你的物理笔记】augt:【随便写写】江上清风游:【……好,你有冷玉的联系方式吗?】augt:【班群里不是有?】augt:【哦,你没加】宁寒柯把柯简拉入了一个叫“溪中2013级12班”的群里,还没找到冷玉的id,就被一堆消息狂轰滥炸了。群里的人大多都在骂作业之多,老师之变态,回去月考要完蛋…所有人都很谦虚的样子,打趣着大家高抬贵手,别让自己考得太难看。甚至开始争起来谁是垫底预备役了。柯简没在群里说话,只是单独加了几个比较熟悉的同学,然后跟冷玉道了声谢。国庆第六天的晚上,柯简给简珍打了个电话,她站在小区门口,手里有个深黄纸壳包着的包裹,包裹上绑着一朵干枯的小花。深秋露重,叶尖已经开始转黄,刚回光返照般在国庆伊始升起的温度,此刻滑坡似的降了一大截。柯简站在一颗老槐树下,搓了搓她只穿了一件长袖的肘臂。
“小简。”简珍叫她。柯简嗯了声,慢慢挪步,把手里的包裹递给她。简珍接过,略微好奇地掂量了手里的重量,问道:“给她买了什么?其实不用这么破费的。”“没事,不贵。”两人对站了会儿,默然片刻,柯简道:“那你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她朝简珍点头致意了下,就要转身离开。“小简。”简珍叫住她,昏黄路灯下眼底有点红,“腿怎么了?”“没事,坐久了腿麻。”柯简找了个说辞。简珍点了点头,声音柔和,像吹着叶片的轻风一样,“学习也要注意身体。”她道。 坏骨高一文理还没有分科,一共要考九门,全被密密实实地压缩到两天里了。晚上九点半,考试结束。柯简收拾好文具,顺着嬉闹的人群慢慢回到了班上。考完后的学生像鼓胀的氢气球脱了结,表情和说话都格外兴奋,干起活来甚至拿教室多媒体放起了欢脱的bg。柯简帮着忙把桌椅恢复到原位,打扫过程中,周围已经有些人开始对起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