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青山隐隐,林立起连绵不断的参天古树,浅绿深绿重叠交映, 都被淡色雾霭所掩。宁寒柯五官清锐冷淡, 一派闲散地站在青葱的枝丫下。“我”柯简一下子有些失语。该怎么说呢?“我去找找有没有卖东西的超市。”柯简道。宁寒柯嗯了声,没有追问, “那我陪你去。”柯简有些犹疑:“你不和其他人一起去爬山吗?”宁寒柯眼皮微阖,清透的眼睛倏地瞥了她一眼, 低闷的声音从胸腔逸出, 带了点嘲弄,“别装了。”“”柯简默。是啊。不然她干嘛要发我有急事。明明可以直接说,不用了、你跟朋友去吧、我和别人约好了可是都没有。柯简闭了闭眼。这些莫名其妙的小心思跟源源不断的气泡一样, 让她变得迟疑又多思。怪不得陈灵珏说, 大家都虚伪。柯简闷头自行走了几步。宁寒柯在她后面轻笑出声, “又开始恼羞成怒了。”但看人走的越来越快,迈了几步,把人截下。“好了。”他道, 不知道从哪摘了朵野雏菊, 手指捻了下花茎, 垂眼看她:“其实你不说,我也会来找你的。”柯简抿了抿唇。两人并肩走在碎叶铺陈的青砖小路上, 阳光擦过密集的树叶, 轻吻行人的鞋尖。大地哑静, 有轻微的钟磬音从山顶传来。“那里好像是个店。”柯简有些兴奋道,脚步渐快, 走进了一家像是扑了灰的小店。“你”柯简思忖片刻, “可以在外面等我一下吗?”宁寒柯瞥了她一眼, 懒声应好。柯简走进小店,一眼就扫过了屋内所有的陈设。一张年旧泛黄的玻璃橱,零零散散地装了些烟盒,打火机,花生瓜子,胡豆辣条但一包饼干和薯片也没看见。玻璃橱后,歪坐着位打盹的老太太。“婆婆,请问你们这里卖卫生巾吗?”柯简站在玻璃橱外,轻声问了句。老人睁眼,眼神在她脸上来回巡视几圈,声音略微冷硬:“没有。”柯简有些失望。她转身,脚底却踩了个硬物,抬脚后才发现是一颗玻璃珠。而玻璃珠的主人,正隐着半张蜡黄的脸,在侧房间的门框后偷看她。柯简将玻璃珠从泥土里抠出,随手擦了擦,放在了玻璃橱上。“婆婆,帮我把这包花生、瓜子还有那边的胡豆一起装一下吧。”柯简道。她从书包内兜里拿出零钱,而老奶奶却慢悠悠地起身,让她等一下。柯简应好,侧过头,冲还在偷看自己的小孩儿微笑了下。小男孩被惊了下,将脸完全藏在了门槛后。老奶奶从后门拿了根黑色的塑料袋,将东西一一给她装全。“你要的东西我没卖的,要是不嫌弃,我给你放了张他妈没用过的。”老人道,仍旧是那副冷硬的嗓音。柯简递过纸币,弯了弯腰,有些感动地道:“谢谢婆婆。”“走吧。”柯简将东西塞入书包,柔白的掌心摊着个果冻。宁寒柯也不客气,拿过她手里的果冻,撕开封面后两口吃掉。“现在去哪?”宁寒柯随手将垃圾扔进了木桩做成的垃圾桶里。柯简在班群里找了半天陈灵珏的头像,才发现她根本都没加进来。柯简想了想,“去刚刚下车的地方吧。”俩人一到了停车点的空地,就看见陈灵珏坐在一张木凳上,翘着个二郎腿。“你俩偷偷跑去谈恋爱了?”她瞧见来人,悠闲地问了句。“不是,”柯简解释,“我去买东西了。”“给我买的?”她问,看柯简没否认,直接道:“谢了。给我吧,我等会儿给你转钱。”宁寒柯站在一边,柯简本来想说一起去上厕所时递给她的,结果她抿了下唇,“不用转钱给我,这是有个婆婆送的。”陈灵珏哦了声,从黑色塑料袋里拿出粉色的一小叠,直接手拿着,去卫生间之前还抽空拍了拍她的肩,“不用月经羞耻。”柯简:“”其实她并没有羞耻,陈灵珏可能不知道,她甚至曾“大方”到给旁边站着的人给了一张。只是大部分女生,还是有些脸皮薄,生理期并不想让异性知道。柯简明显还是对陈灵珏有些误判。宁寒柯站在旁边,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打,给陈科说了下自己没爬山,只是找了个地方休息。陈灵珏出来,甩了甩手,大爷一样地看了他们一眼,“走吧。”
柯简站在他俩中间,感觉有些奇怪,“我们现在去山顶吗?”“现在去了也没时间爬下来,”陈灵珏毫不遮掩道,“而且我要爬上去,估计得血崩。”柯简闷头笑了下,陈灵珏坦诚地简直可爱。“喂,刚才还没说,”陈灵珏和他们一起踩着石梯,“你俩什么情况?”柯简默了半晌。她其实并不担心陈灵珏会出去跟人乱讲。所以,她和宁寒柯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宁寒柯却有些冷淡地接话:“没什么情况。”陈灵珏嫌弃地撇了下嘴,看着柯简,郑重地道:“我给你讲,这种长得还行又沾花惹草的男的,十个九个都是渣男,你最好离远点。”宁寒柯:“???”他气笑了,自己还没介意她亮着这么大个瓦数,她还跟柯简说自己是渣男?他长这么大,在汪宇还傻兮兮地去拽女生辫子惹别人哭来争取注意时,他就懂得保持距离、明哲保身了。不说守身如玉,好歹也算清清白白。宁寒柯轻蔑地敛了敛眼皮,但也没想跟女生计较。柯简张了张口,在宁寒柯以为她会为自己辩解时,旁边人却笑了下,“好的。”然后挪了挪脚步,往陈灵珏那边靠了下。真他么,离远点。宁寒柯:“”“长得还行又沾花惹草”的“宁渣男”坐实了罪名,一下子脸黑了。他抬了抬眼皮,散漫地重复了句之前的话:“我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