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锁骨链随着她手的动作轻轻摇晃。“你工作完了吗?”柯简看见来人,将笔记本收入包,站了起来。宁寒柯很冷淡地嗯了声,看了眼手机时间,6:47。“吃饭了么?”他问。柯简摇了下头。本来想说耽误你时间了,把钥匙给她就好,但对方却提前迈了步,往电梯走去。“你等会儿有事?”宁寒柯俯瞰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因为电梯空间狭小,还是因为他长得太高,柯简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紧张。“没事。”柯简轻声道。“哦。”宁寒柯又提前出了电梯,“吃饭吗?”柯简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但随即道:“我请你吃吧,谢谢你帮我捡到钥匙。”她没听清对方是不是嗯了一声,但却听清了他说的:“等着。”柯简站在绿化带旁边。此时傍晚降临,写字楼的玻璃又变成黯淡的茶色,还在加班的工位则明亮通透。每扇小小的窗户都是一个微缩的人生。柯简正发着呆,就被一声短促轻微的鸣笛给打断,她看见宁寒柯降下了车窗,轻瞥了她一眼,嗓音低沉:“上车。”柯简的动作有些迟钝,但还是坐上了副驾。她拴好安全带,看见宁寒柯正漫不经心地浏览了下手机页面,骨感纤长的手指把住了方向盘。“吃什么?”他问。柯简的头轻垂着,没有看他,“我都可以。”“中餐?”“好。”两人一路无言,沿路的灯光不断地投入车厢,像个沉默又多彩的水晶球。宁寒柯最终停在了一家叫做“沛源”的中餐店门口,但服务员说这里不能停车,得去前面。宁寒柯按照指示停了车,和她一起走到了沛源的店前。柯简之前来这里和客户一起吃过,环境和味道都还不错,只是菜上的有些慢。她和宁寒柯被迎入了一间小的包间。其实吃个晚饭这样好像太正式了,她以为宁寒柯会带她去像雨陵路那条巷子的面馆。意识到自己又在跟过去作比较,柯简有些泄气地垂下了眼。“这几个。”宁寒柯拿着菜单随意点了几道菜,然后递给她,“你还要吃点什么?”柯简看了眼服务员本子上的记录,没怎么思索地说:“这道酸菜鱼有点辣。”出口的那刻,她明显地察觉到旁边的人愣了两秒。有那么一瞬间,柯简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以前的宁寒柯。明明被辣的难受还在挽尊地强忍着,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紧绷。宁寒柯抬眼看她,“哦,所以呢?”“”柯简默道,“挺好的。”柯简又点了道小炒菜,跟旁边的服务员道:“先上这些吧,麻烦了。”服务员走后,那种安静又诡异的氛围又浮出水面,柯简预感自己这顿饭会吃的有些艰难。“那个,我的钥匙”柯简喝了第二口苦荞茶后,忍不住地打破沉默。宁寒柯从外套兜里掏出了一把有两颗小柿子挂饰的钥匙给她。柯简接过,钥匙温热,明显地带有他的体温。“你换锁了吗?”旁边的人突然问道。柯简抬睫:“没有,钥匙不是在你那吗,我就没换锁。”宁寒柯轻嗤了声,“那我要是重新配一把怎么办?”“”柯简觉得他可能在开玩笑,索性硬着头皮说道:“不至于吧,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宁寒柯眼尾扫过她,“坏人不是只会劫财。”“”柯简觉得宁寒柯的冷笑话段位修炼地比自己还高,只能故作冷静地又喝了一口茶。“以后你钥匙掉了,直接换锁吧。”他道。柯简轻轻嗯了声。一道一道的菜慢慢上了,总算把她从那种脚不沾地的吊诡感觉里拯救出来,她夹了一道菜放入口中。虽然刚才因为上菜太慢已经把这家店列入了黑名单,但有些饿了的柯简此刻还是由衷地感觉到菜品的美味。宁寒柯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能吃辣了,而且不是强忍和伪装,他的眉头舒展而平和,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
柯简本想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和他说一些寒暄的话,但她发现说了之后,他们只会陷入更加奇怪的境地。就像他们现在的状态。不是朋友,也不是单纯的工作伙伴,更不是有过亲密关系的恋人。柯简很难找到一个准确的词去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她也没想清楚该如何与宁寒柯继续相处。只好安静地吃饭。饭后,柯简本来想去结账,但宁寒柯却直接把钱付了。她不太好意思,有些急地跟在宁寒柯身后,想说把钱转给他。脚上的凉鞋带此刻却突然断开了。柯简震惊地难以置信,她 坏骨柯简的大脑有些宕机, 明知宁寒柯很可能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心脏加速。柯简嗓音钝钝的:“呃没事,我试试还能不能走。”反正已经不能再尴尬了,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右脚拖着左脚慢慢挪动,活脱脱地像个釜山行里被感染后动作迟缓的女僵尸。“”给宁寒柯都看沉默了。柯简听见身后的人轻啧了声, 然后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而起。宁寒柯从后面扶住了她的侧腰, 另一只手臂抄起了她的膝弯, 将人顺势抱了起来。柯简惊吓中将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全身僵硬的一动都不敢动。有滚烫的体温从后背源源不断地传来,坚实的肌肉仿佛贴着她的皮肤, 柯简连呼吸都快不会了, 只能单手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宁寒柯也没舒服到哪去。柯简的头发不断地扫过他的眼睛, 裙摆擦着他的手臂,温热细微的呼吸和夜风一同落在了颈肩。痒得难受。过了这么久,这人还是这么轻。周围路过的人都纷纷侧目, 以为有人在拍什么偶像剧, 或是小情侣秀恩爱, 但定眼一看,好像又有哪里不对。这女生为什么鞋一晃一晃的脚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