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裔的视线落在简玟身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审视,他一句话都没有,可简玟却感觉自己被他瞧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受。她看他一眼,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蒋裔目光沉静:“你在他面前跟我撇清关系,我还没说什么,你反倒委屈上了。”他收回视线转过身,简玟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处,她才跟了过去。三楼往上是个仿古的天台,有假山凉亭石桥,供人拍照的,只不过这会正是饭点,没人上来。简玟走上去的时候,看见蒋先生靠着亭柱点燃一根烟,他似乎有随身带烟的习惯,但简玟很少看见他抽烟。她几步走到他面前,蒋先生把烟换到了另一只手,没有看她。简玟眼圈立马就泛了红:“我不是想要和你撇清关系,我是没有底气在别人面前说和你的关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蒋先生对我的喜欢有多少。而且我和你社会地位悬殊太大,我也不想别人认为我是贪图你的身份和金钱才跟你的。”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满心满眼都写着委屈,睫毛轻轻一眨,浮上了一层雾气。“那是因为什么?”蒋裔转过眸看向她,像是故意诱她说出心里话。“当然是因为喜欢你了。”她语速颇快。那毫无保留,甚至有点耿直的语气让蒋裔牵起唇,他灭了烟,说道:“我以为你对那个,什么高中同学还有念想,毕竟你说过挺遗憾的。”简玟无法为自己开脱,她的确在蒋先生面前说过这话。她突然赌气道:“我对他有念想,蒋先生现在会放我去找他吗?”“你试试看。”他抬眉睨着她,眼神轻佻。简玟当真抬步朝楼下走,只不过还没走两步腰上一紧,蒋裔直接提起她的人把她抱到了身前圈在亭柱上。“你还真敢。”他低头撬开她的唇,炽热的温度侵占着她的意识,他很少抽烟,偶尔几口,尼古丁的味道很淡,似木头的香气混合着清冽成熟的男性气息在她身体里流窜,简玟被他吻得腿软,几乎站不住。蒋裔把她抱坐在亭凳上,简玟抬起手攀着他再次贴上他的唇,像要不够的小妖精,勾人得很。她抬手的时候,露出一截蛮腰,蒋裔的手滑了下去,落在那处,轻轻一抚,她软哼了声,听得人苏到了骨子里。季霄回到包间后半天也没见蒋先生和简玟回来,虽然简玟说和蒋先生没关系,但季霄毕竟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往往有种敏锐的嗅觉,特别在对待女人方面。他找了个借口再次走出包间,在三楼绕了一圈后往天台踱步而去。季霄刚上天台,蒋裔就察觉到了,他不动声色地将简玟的上衣往下拉,遮住她的蜂腰,而后轻瞥了季霄一眼,将简玟束缚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简玟从前不知道接吻原来是这么美妙的事情,可以短暂地忘了周遭的环境,仿佛沉溺在绵软的海洋。每次和蒋裔接吻,她都能感觉到他浓烈的情感,她喜欢这种被他温柔以待的感觉。虽然她的回应有些笨拙,但只要她索要,他都会给予,像个耐心且经验丰富的导师,一点点带着她沉沦。简玟忘记吻了多久,她脑袋晕乎,对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只知道一凑近,蒋裔就会重新吻上她,直到她快要窒息。当她终于不再挑战他的吻技时,才缓缓睁开眼,眸子里蓄满了水汽,柔媚动人。蒋裔的眼神从她水色的眸子扫过,对她说:“你那个高中同学刚才上来过。”简玟怔了下,混沌的大脑突然就清醒了一大半,脱口而出:“被他看见了?”“嗯。”简玟下意识就要从他身上下去,蒋裔的手臂没松,她便动弹不得,他哂笑道:“这么紧张他?”“当然不是,我是在想待会回包间见到他多尴尬。”“那就不回去了。”简玟干脆也不起身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姿势亲昵地问:“可以吗?”“有什么不可以的,单我都买过了。”简玟看了眼他身上的外套,不禁问道:“所以你刚才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你在那不自在,还待着干吗,小谢应该到楼下了。”他将简玟抱起放在地上,她挽上他的胳膊同他一道下楼。路上的时候她对他说:“我刚才没跟季霄说实话,其实我报考酒店管理和安华还有点关系呢。”蒋裔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怎么说?”“我高中时看过酒店的周年巡展,那次巡展让我对这个行业产生了兴趣。我看到一份文献上记载着民国时期的安华宾馆曾经是抗日爱国人士,还有很多文化界人士的避难所,那时候的宾馆老板为了打通和外界的联系还偷偷修建了密道,转移了不少地下党。就是被日本人侵占期间,宾馆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我当时就觉得这个老板了不起啊!入岗培训的时候,培训讲师说我们酒店是宾馆老板的后人创立的,你不会就是那个后人吧?”蒋裔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回道:“不是。”“我想也不是,你姓蒋,我当时在展窗里看见宾馆创始人的遗物,是一幅扇面刺绣,我记得那上面绣的是山水图,针脚细密像是女人绣的,但是构图很恢弘,有种气吞山河的感觉,又不像出自女人的手。落款叫凌安,对,凌安,姓凌,是这个名字,这个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蒋裔的脚步忽然顿住,随后他将简玟挽着他的手握在掌心,收紧了力道,声音里多了几分清冷,对她说:“小谢在等了。”简玟抬头果然看见谢方年立在车门边,见他们出来拉开了后座车门,上了车后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子行驶在经开区新修的大道上,道路倒是宽敞,就是两旁的路灯还没正式投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