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吃喝,他心里就一阵来气。
以前有盛翦这个大冤种买单结帐,他们这群人习惯了大手大脚地挥霍,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从不去考虑帐单的事。
这会盛翦脱离出去了,他们还是照着以前的那一套玩法,身为这群人的领头老大,他逼不了盛翦继续当at机,也不好开口让大家aa分了,就只能自己硬生生地吞下这个苦果了。
因为这样,他现在手头变得越来紧了,虽说他的收入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了的,但也架不住这一大帮人三天两头的高消费支出,上班的工资全都搭进去不说,连股票基金挣的那点钱也给赔了进去,都快落入捉襟见肘的窘境了。
刘毅严有苦难言,就只能把这股打肿脸充胖子的怨气迁怒到盛翦的身上,得了机会就想趁机报復回去!
报復回去
其他人被说得脸色讪讪然的,一个个杵在那,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的,谁也没敢作声。
刘毅严更深憋得火大,随手拍了一掌离自己最近的倒霉蛋的脑袋,喝骂道:“看看你们这群孬种,一个比一个怂,胆子都还不如我妹子,我真是瞎眼看错了你们!”
被打的那人摸了摸自己被揍疼的地方,撇撇嘴角,忍气吞声地说道:“你不孬,你自己进去找盛翦算帐吧,我们在外边给你加油打气好了。”
刘毅严挥起手又想打他,这兄弟忙眼疾手快的闪到了一边,不服气地嚷嚷道:“本来就是嘛!你牛高马大的,又学过一段时间的散打,盛翦那个弱鸡哪是你的对手啊!你一个人去对付都绰绰有余了,没必要让我们跟着一起上吧!”
刘毅严扬眉望向其他人,见没人提出反对意见,也懒得去指望这群塑料兄弟了,目光深沉地瞪着咖啡门,正要进去,就看到有辆车停在了咖啡厅门前,门一开,一个打扮朴素的女人走了下来。
认出那女人的面孔,刘毅严先是一怔,随即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他就说呢,盛翦近来一直在医院陪他家那个老不死,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这边来,原来,是为了见他那个不要脸的妈。
刘毅严眼底闪过浓厚的鄙夷,暗自冷笑了声,等曹娇芸进了咖啡厅,也带着这群人跟了上去。
此时的咖啡厅里,盛翦正坐在一个靠窗的桌旁,静静地等着曹娇芸出现。
看到门口进来的女人,他抬起手,衝着那边挥了挥。
曹娇芸也看到他了,脸色一喜,忙快步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来,无比庆幸地笑道:“太好了,阿翦!我还以为你会不来呢!”
盛翦招了个服务员过来,让把菜单递给曹娇芸,淡声道:“怎么说你也生了我,既然是最后一面了,我总要过来见一见你的。”
没想到他一开口说的竟是这话,曹娇芸面容一僵,忍住酸涩的眼睛,苦笑道:“阿翦,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怨我?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妈?”
盛翦沉默下来,半响才低声道:“我不想骗你,爸爸生日的那天晚上,我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可是后来我想开了,父母和出生的家庭,都不是我能选择的,与其去纠结这些无法改变的事实,不如想想要怎么过好当下的日子。”
曹娇芸怔怔地看着他,见他神色淡然自若,透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成熟和稳重,心里忽然百味掺杂,万感交集。
从前儿子软懦胆小,她没有一天不盼着他快点变成人中龙凤,好好地给自己长长脸,可如今看到他似乎真长大了,她又全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再想想促使他成长的缘由,她的心里就跟针扎似的,炖痛不已。
事到如今,要说她没有半点悔意,那都是骗人的,可她还能做什么呢?
除了乖乖接受娘家的安排,从此往后远离江城,她别无选择。
气氛陷入微妙的凝滞,服务员送来了曹娇芸刚点的咖啡,她双手端起来,望着杯里浓稠香醇的褐色液体,却完全没有喝下去的心情。
她不说话,盛翦也没吭声,神色平静地望着地板的某处,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不远处,刘毅严和其他几个人坐在斜对面的咖啡桌上,见这对母子一直相对无言,沉默是金,也跟着些纳闷起来。
刘毅严他们今天是来机场接一个哥们的,结果这哥们的航班晚点了,比原定计划的晚到一个小时,没的办法,他们商量了下,打算就近找个地消磨打发时间,没想到好巧不巧地,竟让他们撞见了盛翦。
刘毅严摸着下巴,阴晴不定地盯着那边的盛翦,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也不知他是不是出了错觉,还是有段时间没见的缘故,他忽然发现,盛翦似乎变得不一样了,没了从前的唯唯诺诺,轻浮流气,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沉稳内敛的气息,就连坐姿都端正了许多。
和过去相比,盛翦这个变化,不能说是改头换面,也算得上是不能同日而语了。
盛翦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平静地提醒道:“你不是四点的航班么,三点半就要过去办理登机手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