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给豆沙包准备的早餐相当丰盛,法式枫糖浆吐司、水果酥饼、以及弥漫着奶香的牛乳,换作瞿时念的饮品,会是提神一早的冰美式。
父子俩吃完早饭后,前往后院晒着太阳浇花,听说陆岐琛整晚在公司加班,想必是有时峙妄解决不了的项目要陪着完成。
玫瑰在当天下午过来:“老板,莱恩少爷的面试机会拿到了。”
瞿时念点了点头:“还有别的事?”
跟助理合作了这么些年,单靠眼神便能意会对方,而这回的拐弯抹角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玫瑰为难道:“陆先生的父亲催促他跟苏家的长子见面,他那边始终拖着,现在问您有没有空。”
苏家长子正是指的那位世伯之子。
瞿时念意外道:“陆叔怎么不亲自问我?”
玫瑰:“怕先生知道后会生气吧。”
瞿时念不自觉蜷起指尖:“嗯,知道了。”
他当即主动联系了陆越泽,近年来双方关系的变质,陆叔不再是高不可攀的资助人,而是他恋人的亲生父亲。
哪怕曾有过矛盾,但他清楚陆叔有多爱陆岐琛和陆洛。
“说来也挺有意思的。”
瞿时念不自禁对助理谈心,“以前还以为岐琛也是像我一样。”
生来不配拥有所谓的父爱和母爱。
玫瑰不知该如何安慰,怕说多错多,隻眺望远处帮园丁干活且没有一丝骄纵气的小朋友,欣慰地说:“您有陆先生和豆沙包呢。”
瞿时念露出的笑容染上微茫的破碎感。
他本想跟陆岐琛商量一番,又怕图增这对父子俩的矛盾,不过是帮忙接待那位世伯的儿子,卖人面子,陆叔拜托他办事也是给了他面子。
瞿时念特地定了家中式餐厅。
预定的包厢在闹中取静的地段,环境风雅,人少静谧,平日接待的顾客多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必担心被认出来。
瞿时念穿了身日常西服,衬衫束进裤腰,窄腰更显窄腰,手腕喷上淡淡的栀子香古龙水,无非是想尽到待客之道,不辜负恋人父亲的期盼。
出发前。
豆沙包也闹着要出门玩,牵起爸爸的手手:“爸爸,可是你和琛琛爸爸都不在家,我会很无聊的。”
瞿时念见不得他们家崽崽撒娇。
他考虑到迁来星海市的工作室距离餐厅不远,平日管家也时常公司和家中两头跑,同意了崽崽上车:“要听管家哥哥的话。”
豆沙包梳起偏分小刘海,穿得像个英伦小绅士,重重地点头:“我到公司了会好好看书!”
瞿时念笑着不拆穿这孩子。
车辆行驶在星海市的街道上,春风拂面,豆沙包老实地晃着一双短腿儿,将爸爸送到餐厅外,趴在降下的车窗眨眼:“念念爸爸要快点去接豆沙包哦。”
瞿时念亲吻崽崽的额头:“会的。”
豆沙包挥挥手。
瞿时念尽显优雅地挥手,转身上了台阶,气质转而清冷几分,被接待进入餐厅包厢。
“笃笃——”
服务员代为敲门后。
瞿时念颔首,在门推开时踏出脚步,里边刚到不久的斯文青年站起身,露出得体的笑容:“瞿先生好。”
瞿时念微弯唇角:“你好。”
他俩不无客气地落座。
这位世伯的儿子名为苏津,身上有着四分之一的欧洲人血统,但五官的优越,落在这张脸上显得不算太惊艳出彩,不怪他多次自嘲不及未婚夫的长相。
瞿时念招待人有一套法子,不会让人冷场,但也绝不逾越谈及别人的私事。
反倒是苏津隻与他初次见面,三句不离他的未婚夫:“瞿先生应该知道阙子墨吧?”
瞿时念饮茶时点了点头:“嗯。”
苏津露出古怪的神情:“其实我挺想拜托陆叔一件事,能不能……”
“让他帮我退婚。”
瞿时念意外地抬起眸子,似乎明白他的意图:“我没有话语权。”
苏津讪笑,也自觉太过失态了,将话题圆了回来,聊到其他空泛诸如移居星海市的话题。
瞿时念逐渐也不再那么尴尬了。
跟苏津谈天时,他不免想起和陆岐琛曾聊过苏家,苏家家族基业不算强盛,但其父跟陆叔关系不一般,是因年轻时给与过帮助。
更多的他也不知情,对这些不算感兴趣,更何况陆岐琛也从来都觉着这些话题无聊。
一顿饭吃得比商业谈判还浮于表面。
瞿时念眼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与苏津交换联系方式:“以后有需要都可以联系我。”
苏静笑道:“劳烦瞿先生了。”
听苏津说未婚夫在来接他的路上,瞿时念也就提前下了楼,在电梯时,给管家哥发消息:“小管,豆沙包在做什么?”
管家拍了张图:“少爷看了两页绘本就呜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