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尴尬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来,“也不是这样,主要没人知道那孩子的小姨。”
他说道:“何婶子是二十年前逃荒来的,被何大叔的爹娘收养,当时她身上只有一张照片,除此之外额头也有一个很大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伤口,何婶子的精神一直不太好。”
乔满月闻言心沉了沉,她皱眉,“所以当时何小妹没有跟何婶子一起到西塘生产队?”
“对。”
“那你们怎么会认为照片上的人就是何婶子的妹妹?”
陈安挠脑袋的手一顿,转而一拍额头,恍然地说道:“对啊,照片我看到过,上面不是何婶子跟何小妹,而是何小妹跟一个男孩儿。”
乔满月闻言瞳孔倏地放大,震惊得手一抖,汪站长放在桌上的搪瓷杯被她一个小心扫到,杯子里的水“哗”地洒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汪站长慌忙伸手去拿桌上的文件。
乔满月也被吓一跳,忙不迭把搪瓷杯扶起来。
电话那头的陈安只听乔满月这边哐啷一声,紧接着又响起一道严肃的说话声,也被吓一跳,“乔同志,你那边没事儿吧?”
乔满月抓着搪瓷杯,给汪站长一个安心的眼神,又深呼吸一口气,朝陈安说道:“没事,你是在潞城底下的西塘生产队吗?”
“对,水舟公社西塘生产队。”陈安说道。
乔满月点头,声音认真地说道:“我有种很强烈的直觉,何小妹可能真的跟我爱人有关系,就算不是我爱人的妹妹,也极有可能跟我爱人的妹妹有关系。”
陈安在那头不知要做什么反应,他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既然乔满月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那你是要过来我们这边看看?”
乔满月想了想,“我要先跟我爱人说,到时候再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是我的荣幸。”
挂断电话。
陈安虽然认为事情没有这么巧合,然而想到乔满月对此事的在意,再想到乔满月也算是他的老师,他还是往何家去了。
说不定多问问,刺激到何婶子的记忆,就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了呢。
而站长办公室。
汪站长看见乔满月终于挂断电话,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就突然激动起来?真有小顾妹妹的消息了?”
因为在一个办公室,汪站长也会听见她的说话内容,为避免被八卦问来问去,打电话前乔满月就有简单跟他说事情经过。
乔满月此时心脏依然“砰砰”地没有平复下来,她深呼吸几口气,朝汪站长点头,“极大可能会有一些眉目。”
汪站长闻言愣了愣,嘴巴不由微微张开,他没想到二十年都没消息的人,竟然在今天因为一通电话就有眉目了。
他见乔满月居然还不慌不忙地准备拿抹布擦桌子,顿时气得拍了她手背一掌,“这么大的事儿,你还不跟小顾说。”
乔满月一愣,这才想起顾乘风办公室也有电话。
她顿时觉得一阵好笑,到这个年代久了,反倒把没有电话这项适应得很良好。
顾乘风得知这个消息,激动得直接从营区到卫生站。
因为从进门开始,他一路是飞奔到站长办公室的,神情严肃又紧张,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站里认得他的人都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
一时间,关于顾家的各种猜测,在他去到站长办公室之后,立即在站里流传开来。
特别是在顾乘风跟乔满月又一起离开卫生站后,越演越激烈。
只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乔满月是汪站长放走的,实在是顾乘风看起来太激动太着急。
回到家,顾乘风马不停蹄回房间。
乔满月跟在他身后,见他突然开始翻箱倒柜,收拾好的东西都被扔到床上,搞得一团糟,不由得气道:“你做什么?弄得这么乱,等下你自己收拾?”
别以为仗着妹妹丢了,就能骗取她的同情心,让她心疼,主动收拾屋子。
乔满月心想,做梦还快些。
顾乘风回过神,骤然想起什么,“就是上次你看说看到的信封,你放哪里了?”
乔满月一懵,她指了指梳妆台,“我就放到桌子上,不是你放起来了?”
她那天吃完饭上楼,便没有看见信封了,下意识以为顾乘风担心被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弄丢,所以放了起来。
“我没有看见。”顾乘风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乔满月双手叉腰,环视房间一圈,想起那天大宝上楼拿东西,“会不会是大宝拿走了?”
顾乘风闻言看她一眼。
乔满月抱着二宝,又跟他一起打开三个孩子的房间,没想到真的在大宝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信封,但信封里的照片不翼而飞了。
顾乘风:……
乔满月见他这么紧张,眨了眨眼睛,猜测道:“难道里面就是你和你妹妹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