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满月的视线一时有意无意观察着她的神色,见状不着痕迹地微微挑眉,目光也落在那位老太太身上。
只见老太太听闻冯映安的话,脸色顿时一变,原本就有沟壑的眉心皱得更深,满是褶子的脸上瞬间带上厌恶与嫌弃,双手叉腰,对着两个孩子故作镇定地叱骂:
“打电话到南音岛,皮痒了是不是?说多少次家里的事不能跟外人说,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信不信我马上将你们两个小蹄子送走,反正都是没用的小贱丫头!”
冯映安姐妹俩闻言瑟缩了下,不敢抬头看对方。
郭齐心慌张地看乔满月一眼,随即又目光哀求地望向冯老太太,“娘,对不起,安安乐乐可能被我吓到了,从前也不会给她们姥姥打电话。”
冯映安和冯映乐小手紧紧抓在一起,脸上带着阵阵不安,先是小心又忐忑地看郭齐心一眼,又悄悄扭头望向乔满月。
乔满月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微微挑眉。
也是在这时,跟着冯老太太来的苗可终于说话了,似乎才发现乔满月般,“这位同志是?难道你就是安安乐乐的二姨?”
她这一说话,冯老太太被激怒的理智回来,双脚挪动,扭头望向乔满月,目光充满着打量,片刻浑浊的双眼飞快闪过一抹不屑,以为她是郭齐心卫生站的普通同事。
“这位同志,麻烦你照顾我家孩子,有需要忙的你赶紧去吧。”
语气淡得,就好像在问今天吃什么。
按道理说,她们这么就没出现,乔满月帮忙照看孩子那么久,她应该感激才对。
不过从她对孩子说的那些话,乔满月觉得,这样也是对的。第二个“刘老太太”罢了,只是好像,冯海比刘根荣更不堪更可恨。
郭齐心记得乔满月,见状顿时神色窘迫又有些难堪地说道:“乔满月同志,我娘没有别的意思,谢谢你跑一趟,还帮忙照看安安乐乐。”
苗可也以为乔满月是潞城卫生站的护士,闻言状作关心地说道:“对,辛苦这位同志,现在表嫂有我和表姨,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乔满月看看紧张而小心翼翼的郭齐心,又看看比郭齐心还气定神闲的苗可,再看看沉着脸的冯老太太。
她轻轻勾起唇角,在屋里两个孩子期待的眼神下,无所谓地耸耸肩,“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完全没有再留下去的意思,反正郭大娘的请求她已经做到,
话音落下,郭齐心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苗可和冯老太太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有冯映安姐妹俩不安地抓了抓手,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不解与忐忑。
眼见她真的转身,打开门,抬脚马上就要离开。
冯映安忍不住了,眼睛瞬间涌出眼眶,她连忙松开妹妹的手,着急地往前奔两步,叫住:“乔姨,姥姥真的会来吗?”
此话一出,除了乔满月和冯映乐,屋里的人皆面色大变。
冯老太太更是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冯映安的手,“你说什么?你姥姥要来?”
郭齐心也着急,“安安,你在说什么?”
苗可没说话,只是面色沉沉地盯着冯映安。乔满月扫了一眼她身侧的手,心里暗暗下定义,苗可在紧张不安。
冯老太太的手劲儿大,冯映安被她抓着的部位传来刺痛,小脸没忍住皱成一团,小孩儿下意识用求救的眼神望向离自己最近的乔满月。
乔满月:……
还以为要功成身退了呢。
她无奈地抬脚走过去,将冯映安从冯老太太的手下拉走,“好歹也是孩子奶奶,下手轻一点?”
冯老太太也不知道多久没被人这样用教育的语气对待,闻言脸色更黑了,眉毛一竖,“这是我们冯家的事儿,跟你有甚关系?”
话音落下,郭齐心的脸色也立马就变了,她几乎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娘!”
语气是不赞同的阻止。
郭齐心不想她在冯家的事情被乔满月知道,因为乔满月知道就意味着郭大娘老两口知道。
她赶在冯老太太骂她之前迅速解释,“乔满月同志是我爹娘的邻居,她今天来看我,应该是我娘让她来的。”
此话一出,不仅是冯老太太的脸色变了,就连苗可的都变了。
乔冯老太太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脸上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白,滑稽地可笑,“你是南音岛来的?”
苗可早已反应过来,面带笑容,与方才判若两人,热情地想要拉过她的手,“对不住啊……”
乔满月在被对方碰到之前就收回手,没留情面。
苗可声音一顿,不过很快就她掩饰过去,若无其事地说道:“我表姨也是关心表嫂的身体,毕竟她现在需要休息,一时着急,就没忍住说话冲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乔满月笑了笑,斜着眼睛朝她一瞥,明明是坐着的,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从高处睥睨,有种压迫感。
苗可下意识就闭上嘴巴,反应过来,她眸子深处划过一抹羞恼与